「因為一旦離婚,那都是我自己的。」
方秉文審視她,這回不用裝也一本正經了,他批評說:「哎,你太缺少安全感了。」
尤寶珍笑。
心裡卻有點困惑,想她和卓閱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會討論離婚這個話題,但那時候,她從沒想過它會真的變成現實。
而現在,她是確實更現實了,條件不如她的,她會不懷好意地揣測對方喜歡她是不是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條件太好了的,她又覺得,他大概是不會把她當真而只是玩一場成熟男女之間的□遊戲。
即便是結婚,以她今日身份和年紀,也是必定要考慮離婚後自己財產保全的。
所以,安全感,大概在和卓閱離婚以前,那就已經缺失了的。
正如卓閱所說,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了。
午宴,還有生意,他自己的,她尤寶珍的。這些年的經營,商場上的利益得失,人心交換,他已經全數拿捏得恰到好處,幾乎可以用如魚得水長袖善舞來形容,那初開始時無從著手的窘迫與無奈,頹廢和懊喪,都在他身上,點滴不剩。
撇開過往偏見,尤寶珍發現,這時候的卓閱是最富魅力的時候。
所謂的黃金男人,自有一種成熟得無與倫比的風韻。
站在這樣的男人身邊,自己也是風光無限的。尤寶珍覺得,她幾乎是享受於,別人用異樣的目光去揣度她和卓閱的關係,那種感覺,完全不同於她站在劉行之身邊時候的謹小慎微與步步為營。
她不用擔心會走錯路,說錯話,她只需要做她自己,放鬆了下來,談生意的時候,竟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還存在於身上的俏皮。
這是真正的賓主皆歡,一團融洽。
尤寶珍幫著卓閱一起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卓閱讓公司的人也先走了,然後才拖著她離開。
他們都沒有開車,於是隻好站在路邊等車過來。
深秋的氣息已越來越濃了,一到十月底,氣溫陡然就直線降了很大幅度,尤寶珍卻並不覺得冷,酒後的身體暖哄哄的,風吹在被酒精燒紅的臉上,瞬時就清爽了。
「今天多虧了你,」尤寶珍說,「我該怎麼謝謝你?」
卓閱望她一眼:「我不是為了要你來謝我的。」
尤寶珍沉默。
卓閱又說:「以後不需要跟人那麼委曲求全,我會幫你的。」
尤寶珍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對她如此溫和,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想,她更願意像剛開始那樣,橫眉冷對著反而心裡舒坦。
她乾巴巴地說:「謝謝你。」
這一次,他溫厚地笑了笑。
車子很久也沒攔到,尤寶珍漸漸等得不耐。
卓閱提議:「要不我們往前面走一段吧?」
她想了想,點頭:「好。」
兩個人並排走著,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秋日正午的陽光暖融融的,走沒多遠就出了一層薄而細密的汗。
並沒有多少話說,實在也不知道從何開始。他們有多久沒有這麼平和地相處了?結婚以後,孩子和生活,讓他們都漸漸變得面目猙獰。
尤寶珍想,為什麼他們不是現在才相遇?這是最合適的時間了,可人事卻偏已全非。
忍不住就嘆了口氣。
卓閱忽地停下,站住了,看著她說:「我們就先做最好最好的好朋友吧。」
語氣如此認真,尤寶珍幾疑聽錯。
他伸出手,溫柔地將她垂落下來的一縷頭髮歸到耳後,溫柔地說:「如果你覺得,這就是我們兩個最後的歸宿。」
哎,她想,這怎麼又成了是她覺得?儘管卓閱很溫柔,儘管他臉上的神情讓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