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水正在蘸調料的動作放慢了些。
這個慢,很不起眼,可是放在屈南眼裡,自己還是能感覺出陸水在走神。當他開始走神時,手底下的動作會失控一下,比如掉一根筆,或者像現在。
「是,我打算等四水過生日那天就帶他出來住一晚上,試試,希望他能適應這個新環境。」陳雙笑著看了看客廳,「要是他能適應,我就每週帶他多住幾天,讓他慢慢習慣。」
等他的話說完,陸水的動作忽然加快,把碗裡幾片羊肉放進嘴裡,沒有聲音地吃起來。
屈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再若無其事地放下來。「好,到時候我來陪你。」
等這頓飯吃完,已經將近10點。大家一致決定先把陳雙和陸水送回去。
計程車停在一處中高檔小區的門口,看著兩兄弟進了小區的門,屈南從後一輛車換成前一輛,帶著陶文昌和莫生洋洋擠在一起。
「南哥你真好。」車一發動,孫洋洋幾乎控制不住,強忍著,「老大那年果然沒看錯人,一眼就看中你了,一見鍾情。沒想到你不僅跳高好,人品也好,還幫他們找房子。四水一直是老大的心病,他好不了,老大就好不了。」
陶文昌支著腮幫子看窗外,嚯,還一眼看中,在座的幾位也只有洋洋不知道屈南是假的。你現在告訴茶王你老大當年是一見鍾情,茶王一生氣,回去又要繼續擠兌顧文寧。
「應該的,我是他男朋友,應該好好照顧他。」屈南看了一眼小區的門,「你們見過陳雙和陸水的爸爸麼?」
「見過。」莫生說,「還見過他媽媽。他媽媽和他爸爸分開很早,一直在努力賺錢,一心想要把陳雙接回身邊。他媽媽經常來學校接他,順便帶著陸水一起去吃飯,雖然離婚了,但是沒覺得家庭關係很緊張。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他媽媽還到班裡給陳雙開,他爸爸就去給陸水開,兩個人見面還打招呼,沒有老死不相往來。」
「那這麼說,陳雙的成長環境還算不錯啊,主要問題就在陸水這裡。」陶文昌若有所思,「陸水為什麼變成這樣?」
「再說吧,過幾天再說。」屈南看向窗外,車子開始發動,小區的門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房子的事決定好了,陳雙心裡也算有了幾分確定,他必須要帶著弟弟離開這裡。
陸水的生日是11月22日,踩著天蠍座的小尾巴出生,陳雙每年都會陪著他過。時間一天天逼近,陸水的精神狀況竟然開始好轉,不僅願意交流了,臉上還經常掛著笑容。
雖然他的交流方式還是很簡單的一個字,但是這一點點的進步都讓陳雙欣喜若狂。
天氣越來越冷,訓練場所從室外挪進了室內館,每天的訓練量也翻倍增加。一個職業運動員的生活方式開始覆蓋陳雙原有的痕跡,霸道地蠶食他的一切精力,有好幾次他甚至沒有力氣去接弟弟,還要拜託莫生和洋洋帶他過來。
他們會在咖啡廳裡陪四水坐一會兒,四水則很聽話地捧著書本複習,專心準備明年的高考。可是晚上陳雙幫他洗衣服的時候,還是能看出校服上有原子筆扎過的痕跡。有人欺負四水,可四水從來不會還手。
「槓鈴的重量比昨天增加2kg,我幫你調好了。」現在,屈南做完了自己的負重起跳,站在陳雙身後幫他調整,「陳又又。」
「啊?」陳雙一下抓緊手裡的金屬橫杆。
「你在走神。」屈南踱步到陳雙面前,「你該知道無氧爆發性訓練當中的危險吧?走神?你是不是想受傷?」
「沒有。」陳雙搖搖頭,「沒有。」
「集中精神,還有一組沒有完成。」屈南迴到他身後,扶穩他的腰,「我繼續剛才的話,跳高運動是很複雜的競技專案,它有從跑到跳的過程,又有加速、又有爆發,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