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一定吧,陳雙繼續沒當回事,餓壞了,第二個剛咽就迫不及待咬第三個。包子餡兒大肉汁多,這一口咬大了,汁流得滿手都是,還粘在了嘴上。
來不及嚼,他用膝蓋夾著塑膠袋,開始在書包裡翻騰紙巾。等到右邊的座椅被人拉開,茲拉一聲,塵埃落定似的坐下了,陳雙抬起頭,左腮幫子高高得凸著,鼓鼓囊囊裝著包子,滿嘴滿手油花,還沒找到那包紙巾。
「我沒打擾你吃飯吧?」屈南坐好了,小聲兒地說,眼神不經意地看過去,不過這一次沒有直衝他的臉,而是看了看他的肩。
布料很薄,肩骨直愣愣地支著。
陳雙沒動,幾秒後快速地將身體往左轉,嘴裡開始猛嚼。他什麼意思?他是不是要來看自己的笑話?這人可以打嗎?
三個問題被陳雙考慮了一遍,嘴裡的包子還沒嚼完。
屈南看著他嚼嚼嚼嚼,嘴裡動得很快,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包子。「你中午就吃這個?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好不好?」
不好。陳雙別過肩膀,給他一個右肩膀的側影,臉沖窗臺,拼命往嘴裡塞包子。這個人太耀眼,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他應該去找陶文昌,體院公認的帥逼們坐一排才對。
「我朋友不多,所以也沒有什麼人和我一起坐,你坐的這個位置,以前就是我的。」屈南忽然說,「我最羨慕的就是你前男友了,他朋友多,永遠有女生給他佔座位。我就不行,嘴笨,不會哄女生……」
陳雙嘴裡的包子忽然嚼不動了,快速地看了屈南一眼。
劉海掃著鼻尖,他稍稍往右探了探,馬上又只給屈南一個鼻樑骨的側面,眼神飄過去,沾著屈南的面板一丁點兒又收回來。嘴上還有油,腮幫還鼓鼓囊囊。
看著陳雙轉過來這一點點,屈南已經收手了,沒有近一步,而是相反的,提出了一個需要陳雙幫助的要求。「抱歉,我想睡一會兒,老師要是過來了,你記得叫醒我好不好?」
陳雙的咀嚼動作又動了動,眼睛也眨了眨。
「拜託了。」屈南趴在課桌上,一束光剛好抓住了陳雙的發頂,照在他柔軟又密匝的發頂裡,真是一頭小金毛。
他身上的香水味只剩下後調,泥濘味消失,潮氣也散了,只留下青苔和草根折斷的汁水味,彷彿闖進樹林躲雨的少年累得睡在苔蘚上,身上的泥已經被雨水洗乾淨。
「謝了。」屈南再次確認他的側臉輪廓,確認之後,輕輕地閉上眼睛。
旁邊,陳雙沒再說話,只是吃包子的動作比剛才慢了許多,同時皺著眉,有點兒笨拙地看著屈南,看他那麼亮。
第一排,陶文昌的脖子向後扭著,後悔身邊沒有望遠鏡。一種不好的預感侵襲了他,自己這個徒弟……是不是被人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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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陶文昌:反正我直男鼻子覺得不好聞的都是gay!
第6章 人形誘捕籠
包子很好吃,陳雙也確實餓了。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這一點就讓陳雙非常不自在。從小到大,自己最熟悉的人就是弟弟了。
四水永遠不會嫌棄自己臉上有胎記,有時候,還會摟著自己親一親左太陽穴。他和外界的交流有點障礙,可是和自己之間從來都是通順的感情流通,僅僅一個哥字,陳雙就知道弟弟想要說什麼。
每天下午7點之前必須接他回家,不能去別的地方。他熟悉的地方只有那個家,不按時按點回去就有巨大的應激反應。
可陳雙從來不覺得弟弟是自己的拖累,那是四水,和自己有一半血相同的弟弟。
可屈南這個人,自己完全不認識,不熟悉,不瞭解。除了知道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