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停下手裡的活,目光深沉溫柔,道:「本君是認真的。」
「如今三界安穩,連凡間的帝王都在止戈息戰,休養生息,仙界也不會再生新的戰事了,本君這個戰神,自然也該隱退了。」
「以後,本君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昭昭臉一紅。
繼而哼道:「少來這些甜言蜜語,我可不會上當的。你的墨羽,你的柳扶英,你的雪霄宮呢?你也統統不要了?」
長淵道:「墨羽以後要繼任天君,即使維持師徒名分,本君也不會再受他師禮,至於柳扶英,本君與他約了百年之期,他違約在前,本君不可能再容他。」
昭昭聽得渾身舒適,但面上還是傲嬌道:「你容不容他,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會在意他呢。」
長淵一笑:「是,小殿下大人大量,本君佩服。」
昭昭高興了,便用村民送來的新茶,給長淵煮了一壺五香茶。
長淵喝完後,睏倦襲來,直接撐額在榻上睡了。
昭昭等的就是這時,跪坐到榻邊,小心翼翼的卷開長淵袖口,卷過手腕後,果在那蒼白的臂上,看到一道道宛如刀刻的深刻傷痕。
背上、胸前亦如此。
其實早在昨夜,他就摸到了,只是那時被堵得喘不過氣,後來又如同溺水一般,沉沉浮浮,意識昏沉的,沒有細想而已。
這根本不是刀劍之上,而是刑傷。
昭昭當初從雪霄山跳下時,便曾被那七十二道雷劫弄出過這樣一身傷痕,整個人都成了碎布娃娃。
弒神臺,刑傷。
昭昭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長淵沒料到自己竟然能睡這麼久,醒來後,就見昭昭依舊跪坐在榻邊,眼睛紅得小兔子一般,正用木勺挖了一種青碧色的藥膏,往自己臂上塗。
長淵才發現,自己袖口被卷開了。
一愣,道:「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昭昭按住他手臂,沒好氣道:「不要動。」
小心翼翼的將藥膏敷在一道傷口上,吹了吹,問:「還疼麼?」
長淵搖頭。
這樣的傷,昭昭經歷過,豈會不知道。
眼睛越發酸,道:「是不是因為中州那件事?」
他記得,長淵說過,擅自誅殺五大仙族家主,要受天道懲罰,他只當長淵說說而已,哪裡料到真有這回事。
長淵知道以昭昭的通透,這事瞞不了太久,點了下頭,道:「你也不必難過,本君為自己報仇,無論何等後果,本君都願意承受。」
「誰難過了。」
「我一點都不難過。」
昭昭別過頭。
眼睛卻控制不住的溢位了些水汽。
一片指腹伸來,輕輕將那水色抿去,低聲哄道:「都是本君的錯,乖,不哭了。」
昭昭當然不止委屈。
昭昭簡直想立刻掀了軒轅鴻軒的棺材板,將那老東西鞭屍千百下。
因為那樣一個惡貫滿盈的混蛋,他的師父竟然要承受雷刑這麼殘忍的懲罰。
「都說了不要動。」
昭昭迅速擦乾眼睛,把長淵按回去,塗完手臂上的傷,又讓他解了衣袍,給他處理身上的傷。
如果過了小半月。
這日,昭昭正在給長淵染頭髮,懷中傳音石忽然亮了。
「小殿下?」
昭昭辨認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的道:「重炎?」
「是屬下。」
重炎是青龍使首領,也是兄長貼身扈從。
昭昭隱隱有些不妙預感:「出了何事?」
重炎道:「太子殿下可能有些麻煩,小殿下,最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