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奇異的觸感,即使過了一百年,長淵也無法忘記。
那時他時常想,世上怎會有如此黏人的小東西,不僅黏人,還精靈古怪,一肚子鬼心眼,和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仙族弟子都不同。
「師尊。」
柳扶英再度紅著眼喚了聲。
長淵回神,寒玉目沉沉壓下:「當初你入門時,本君便與你說過,入本君門下,一不得起貪邪之心,二不得殘害同門,三不得濫用仙術。你仔細想想,究竟犯了幾條,若想得明白,本君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若想不明白,便自行離開。」
柳扶英驀得變色。「師尊!」
「下去。」
「是……扶英遵命。」
柳扶英面色一陣白,手指緊緊攥住衣袖,顫著音道。
墨羽向老闆要了間客房,將柳扶英關進去,給了他一張紙一支筆,讓他面壁思過,將所犯過的罪過全部寫下來。
關門前,柳扶英忽然抬頭,惡聲道:「殿下自以為高高在上,可任意主宰我的生死榮辱,難道,殿下就沒犯過錯麼?」
墨羽皺眉,繼而一扯嘴角。
「孤再犯錯,也不會如你這般下作。」
柳扶英齒關都在顫抖。
「但願殿下真是如此。」
墨羽沒再搭理他,閉上房門,自行離開。
房內,柳扶英紅著眼,狠狠一拳砸在案上,將紙筆全部拂落在地。
大堂內已飄起茶香。
和平日所喝的清幽淡雅的茶香完全不同,翻滾的茶鍋裡,溢位的是一種十分綿長清冽的酒香。
第一陣酒香還未完全散去,一股馥郁茶香又洶湧湧起。
酒香藏著茶香。
茶香裹著酒香。
兩種截然不同的香味相融那個,生發出一種截然不同的巧妙香氣。
大堂另一邊,眾人被困在客棧裡整整七日七夜,正是飢腸轆轆之時,乍然聞到這等神奇茶香不由口舌生津,空蕩蕩的五臟府立刻鬧騰起來。
連客棧老闆都忍不住伸著脖子往茶爐裡望。
昭昭拿起木勺,先給司南盛了一碗,又給陸星河和謝一鳴各盛了一碗。老闆搓著手道:「能不能……然小的也嘗嘗?小的開了這麼多年旅店,自詡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茶湯。」
昭昭道:「當然可以,不過,我的茶湯剩的不多了,你們每人恐怕只能分一點。」
老闆忙道:「只要能嘗一口,小的就心滿意足了,哪裡敢貪喝呢。」忙命堂倌取了三個小巧的酒盞過來。
昭昭一人給他們盛了半勺。
青碧色的茶湯,一點浮末都沒有,內裡還藏著一股綿密酒香,怎能不令人嘖嘖稱奇。
司南以前就喝過,此刻小口飲著熱茶,主要是懷念舊時味道。
謝一鳴、陸星河還有老闆堂倌五人,卻是目露驚艷色。由於半魔人的圍堵,整間客棧都瀰漫在濃重的魔氣中,空氣中猶如散著冰渣子,寒意滲骨。
一口熱騰騰的茶湯下肚,別提多舒服了。
另一邊已經有仙族弟子蠢蠢欲動,想跟昭昭討茶喝,被姜劉二人惡狠狠一瞪,方強忍著,吞了口唾沫,沒挪動腳步。
昭昭拿著木勺,袖口捲到肘部,慢悠悠攪著茶鍋。
只剩小半鍋茶水了。
這時,一隻黑色茶盞從斜刺裡伸了過來,握盞的手,骨節修長,肌膚蒼白如玉。
昭昭頭也不抬道:「我的茶水可是很貴的。」
陸星河和謝一鳴二人立刻自覺的扭過頭去。
長淵屈膝蹲下,挑眉:「為何旁人都能免費喝?到本君這裡就變成很貴了?」
昭昭心裡輕哼聲,面上羽睫一揚,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