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鳴卻已猜到了:「是不是那兩個混蛋又找你麻煩?」
司南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謝一鳴輕嗤:「誰與那群膽小如鼠的縮頭烏龜一般見識了,看他們一眼,我都怕髒了眼睛。」
姜蓀、劉成二人在司南出去後,就立刻讓人關上了客棧門,一直暗中窺視著外頭的情況,聽了這話,怒道:「你說誰縮頭烏龜?」
謝一鳴冷笑:「誰答爺爺的話便是說誰,怎麼,敢做不敢當麼。爺爺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你們一般厚顏無恥之人。」
「你——」姜蓀氣得要拔劍,劉成忙攔住他:「姜兄息怒,性命為大,性命為大啊。」
這廂,謝一鳴正說得痛快,忽聽刺啦一聲,從斜刺裡衝出來的一個半魔人,眼底漫出濃濃一片紅色魔紋,竟徒手劃破了墨符一角。
三張墨符勾連成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
一張符出現了破損,其餘兩張符便等於不攻自破。
一霎間,所有半魔人目中紅光一閃,全部失去控制,再度揮舞著魔氣騰騰的雙爪殺了過來。他們手指僵硬如猛獸利爪,刀劍斬不斷,甚至還能折斷低階弟子的佩劍。
司南吸入了魔氣,內府受限,試著修復了幾次,都沒能將墨符修好,自己反倒嗆咳著,險些撐不住倒下。
謝一鳴和陸星河扶起司南,三人且戰且退,很快退到客棧門口。
「開門!」
謝一鳴衝著門內的人吼。
姜蓀與劉成卻死死把著門,道:「你們既要逞英雄,便逞到底吧,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與魔物勾結!」
謝一鳴險些氣得吐血,一個不慎,臂上被一個半魔人利爪化出一道口子。
血立刻滲了出來,傷口內泛起可怖的黑氣。
司南面色一變,忙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一個瓷瓶,撒了些藥粉在傷口上。
然而黑氣依舊在蔓延。
「開門!」
謝一鳴還在咬牙捶門。
司南忙道:「你先不要說話,否則會加速魔氣泛濫。」
拔除魔氣,一般需要修為更高的師長輔助,眼下他們孤立無援,實在經不起折損。
司南又往謝一鳴臂上塗了些藥粉,並把剩下的一張墨符貼到傷口上,阻止魔氣蔓延。
謝一鳴輕嘶著氣,貼著門坐了下去,司南和陸星河站在前面,抵擋半魔人攻擊。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半魔人越聚越多,無數雙青黑色泛著魔氣的爪子,密密麻麻伸過來,根本不是陸星河一人一劍能擋住。
司南面色也越來越蒼白。
三人很快退無可退。
陸星河看著這些面熟的同門,咬牙道:「沒辦法了。」
謝一鳴一下明白他要做什麼,急道:「不行,現在若殺了他們,他們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我們如何同師尊交代。」
陸星河抿緊唇角,好一會兒,痛心道:「我們自行清理門戶,也比眼睜睜看著他們殘害百姓強。」
「可是——」「好了,別說了,此事由我決定,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陸星河拈起劍訣,佩劍霜華登時寒光四射,正要動手時,半空突然傳來一道清越龍吟,緊接著,是一道白虹般的劍芒。
鋪天劍意如洪洩下。
洪流中心,少年雪袍飛揚,踏著劍,御風而下,一劍便將最前面幾個半魔人的雙手其斬了下來。
陸星河壓力頓減,揮劍逼退另外一撥半魔人,驚喜的望向從天而降的少年。
司南也難以置通道:「昭昭?」
昭昭收劍落下,一雙桃花目,輕輕揚起,冷意十足的瞥了眼緊閉的客棧門,方回道:「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