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是不是會有完全不同的結果。
可惜,上天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長淵拔劍起身,額間印記如火燃燒,黑色魔紋藤蔓一般,在他蒼白手腕上一路生長延伸,他猶若從地獄修羅深處走來,烏髮四散飛揚,一步步,走上祭臺。
整個地宮都嗡嗡震動起來,躲在暗處的幽火,躁動不安的貼著兩側水晶棺遊蕩。
赤霄劍劍身之上,綻出無數朵玄淵業火凝成的紅蓮,紅蓮過處,問天屍體被一點點灼燒。
只剩半側臉的魔物依舊在磔磔怪笑:「即便你殺了我又如何,我不過一個軀殼而已,真正的我,已經常駐在你的軀體內,與你融為一體。殺了我,你便將代替我,成為三界內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正如多年前的吳秋玉一般。」
長淵面冷若玉,面無表情的將烈火焚燒的赤色長劍插入問天心口。
以赤霄為中心,無數紅蓮火迅速向四周鋪展而去,整個祭臺都熊熊焚燒起來。烈焰繼續流入階下,蔓向地宮各個角落。
一團團幽火被逼著竄出來,四處亂撞,躲避蓮火灼燒。
長淵兩指併攏,拂過赤霄劍刃,揮出幾點血,喝道:「往生之門已開,爾等速速前往投胎,勿再磨蹭。」
鮮血如梅花,噴灑而出,在蓮火間闢出一條通道。
鬼火們再不敢耽擱,立刻爭先恐後蜂擁而去。
「呵。」
問天扭曲著半張臉感嘆。
「不愧是心懷天下、大公無私的大戰神啊,都到這中時候了,竟還在意這些鬼東西的死活。」
長淵垂眼望他,瞳孔微縮,寒聲問:「當年的『吳秋玉』,究竟去了何處?」
那既是他一縷元神,便不會無緣無故消失在天地間。
既未回歸他體內,便是去了別處。
還有,那條同樣莫名消失在天地間的魔龍。
問天屍身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隻眼睛和半邊嘴巴,聞得此言,他獨目中陡然亮起一點光,飽含戲謔道:「你猜。」
語罷,那點狡黠的光連同眼睛一道,被紅蓮火吞沒。
地宮轟然而塌。
魔君問天的屍首,隨著地宮和那道封印一道,轟然灼為灰燼。
「帝君。」
玄奇及時游到地宮入口,趕在地宮門坍塌的前一刻,接到了長淵。
外面依舊是漆黑長夜,幽藍深海,長淵坐於龜背上,卻覺時間彷彿已經過了一生一世那般久。
明王府客房。
月光如沙,將花影投射在雕花窗格上。
懷璧沐浴完畢,從屏風後出來,就見房中多了位不速之客。
爐火上溫的酒剛剛好,懷璧至案後坐下,倒了兩盞酒,道:「殿下近來這樑上君子,倒是越做越熟練了。」
墨羽嘆口氣,在圓案對面坐了:「你就別挖苦我了,我現如今是五內憂惶,無處可訴,只能找你聊聊了。」
懷璧鮮少見他如此,沉吟片刻,道:「是因為長淵君上去無妄海之事?」
墨羽點頭。
「我總覺得,自從來到明王島之後,師尊便有些不對勁兒。」
懷璧這陣子忙著應酬各方水系仙族,的確有些顧不上別的,便凝神聽他說。
墨羽道:「你大約還不知道,浴佛節那日,我和師尊原本約了昭昭一道去酒樓吃飯,結果師尊來了,昭昭卻未赴約。」
「我當時雖有遺憾,更多的是懊悔自己安排不周,想著過後再尋機會安排一場便是。可後來才知道,那日,師尊還給昭昭買了禮物。」
懷璧確是頭一回聽說這事。
想了想,道:「長淵君上一直因為當年阿願墜崖之事,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