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本來都不想花這份兒錢的,可是小鎖都把錢給匯來了,我們總不能再給孩子退回去吧……”
“啥?小鎖給你們匯來一百塊錢?”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村民都把眼珠子瞪得滴溜圓滴溜圓的,像是聽到啥重大的新聞了似的。
有人說,“他還是個孩子呢,哪來的一百塊錢給你們啊?是不是不念書了,出去幹活掙錢去了?”
高廣斌說,“那才不是呢,人家小鎖都上高中了,成績好著呢,這錢是他媽給他的壓歲錢,他一直攢著沒花,聽妞妞說想去首都溜達溜達,但是有沒錢買票,小鎖就從他的壓歲錢裡拿出一百塊錢給妞妞匯過來了,叫我們一家子拿這錢上首都去!”
“呦,這麼說,小鎖現在過得可好了唄!”說話的人是老林子媳婦,也是滿桌子的好閨蜜。
高廣斌知道這個女人不正經,也知道她跟滿桌子好,所以不樂意搭理她,只對另外幾個村民說,“我們幾口人還急著趕路呢,就不跟你們嘮了。”
說完,就帶著妻兒老小的走開了。
老林子媳婦聽到小鎖給高廣斌一家匯了一百塊錢後,趕緊跑到孫黑子家,大呼小叫的對正在院子裡劈柴的滿桌子說,“滿桌子滿桌子,你先別幹了,我跟你說個事兒!”
滿桌子停了手,雙眼無神的看著她昔日的好閨蜜,“啥事兒啊?”
才一兩年的功夫,滿桌子就跟老了十歲似的,頭髮都花白了,人也瘦了一大圈兒,連那雙犀利的三角眼都失去原來的光彩了,就跟再次回到東家家裡的祥林嫂似的,整個人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老林子媳婦才不管她變成啥呢,只管賣弄著她得來的第一手訊息:“你從前不是總說小鎖認得那個乾媽不是好人,說她得虐待小鎖嗎?沒想到人家根本沒虐待小鎖,還可勁兒可勁兒慣小鎖兒呢,剛才我看見高廣斌他們一大家子揹包摞傘的往鎮上走,就隨便問了一句,結果你猜怎麼著?”
滿桌子麻木的接道:“怎麼著了?”
“嘿,人家一大家子是要上首都去,還要在那兒住上一段時間呢。你猜,他們上首都的錢是打哪來的?”老林子媳婦興奮地問道。
她都把話說到這兒了,要是滿桌子還猜不出來的話,那她就不是木了,而是傻了。
她嘎巴了兩下嘴唇,不情願的說,“難道……難道……是那個小畜生給的?”
‘小畜生’是滿桌子給小鎖起的綽號,因為孫黑子和她的兩個弟弟就是因為小鎖進的監獄,她還有一個弟弟因為這事兒瘋了,所以她把這一切都怪到了小鎖的頭上,認為要不是他,他們一家子不會變的像現在這麼慘。
不管咋說,孫黑子是他親爹,她那幾個弟弟是他名義上的舅舅,他不應該這麼大逆不道,把自己的親爹和舅舅送到大牢裡判刑,他的這個做法,就是豬狗不如,就是畜生。
所以,她就一直把小鎖稱為小畜生!
“可不是咋的!”老林子媳婦一拍大腿,一驚一乍道,“你想想啊,他要是就只有這一百塊錢,能捨得掏出來供他們溜達旅遊嗎?這要是擱我的話,起碼得有個千塊,我才能捨得給我舅幾塊花花呢,可見,你家小鎖肯定是發財了,不然不能隨隨便便的拿出一百塊錢來送人!”
滿桌子聽了,握著斧頭的手一下子收得緊緊地,羨慕、嫉妒、不甘充斥著她的內心。
如今,她男人被關進打牢了,家裡就她一個人撐著,一個女人家撐門立戶的,還要拉扯三個孩子,其中的不易和艱辛就不用說了,要不是她偷著跟兩個老光棍兒相好,恐怕一家子早就餓死了。
只是,那兩個相好的也沒啥錢,每次來不是給她帶個倭瓜,就是帶兩穗苞米棒子,勉強夠他們娘幾個填飽肚子而已,她已經很久都沒嘗過肉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