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如果道門的一切行為都只是為了推翻玉帝,另立明主,雲翔倒還頗有幾分認同,也願意做出些妥協。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對於這位上古大能的思想境界太過樂觀了。
如今看來,推翻玉帝,也許只是事情的起因,而自己登基為帝,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結果。畢竟,參與這權勢之爭這麼多年,即便是真正的聖人,也難免會對權力生出無比的嚮往之心,想要親自來坐一坐這至高之位,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即便是雲翔自己,恐怕也未必能經受住這般誘惑吧。
再想想當初洪荒幻境之中,他曾經親眼見到過三清拜師時的景象,尤其是元始天尊回答女媧的那個問題,也許當他成為天帝之後,便是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局面,對三界生靈來說,並沒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
甚至於,若讓雲翔來選擇,他寧可現在這個玉帝繼續留在皇位之上,也絕不希望這三清之首成為新的天帝。畢竟,如今的玉帝不論怎麼折騰,終究有道門一方來制衡,可若是元始天尊登基,權力可就是真正的脫韁野馬了,萬一他折騰起來,後果也更加嚴重百倍。
眼見雲翔的臉上滿是不豫之色,元始天尊原本雲淡風輕的神情也漸漸凝固了下來,沉聲道:“怎麼,莫非雲大聖以為,本座不配坐這個位置?或者,你也對這位置有些興趣不成?”
雲翔輕嘆一聲,搖頭道:“實不相瞞,在雲某看來,並不是誰配得上這個位置的問題,而是這個位置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元始天尊疑惑地道:“沒有存在的必要?這是為何?若無天帝,豈不是三界無主,那三界還不得亂成一團?”
雲翔反問道:“三界為何非要一個凌駕於眾生之上的主人?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鬼有鬼道,大家各行其是,難道不好嗎?”
“這......”元始天尊一時語塞,正尋思著該如何應答,卻又聽雲翔繼續道:“當年女媧娘娘劃分三界,建立天庭,原本乃是為了守護蒼生,可在雲某看來,如今的三界生靈,早已不再需要旁人來守護。
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而天庭抽走了人間打量的靈氣,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種掠奪,若是沒有天庭,人類只會過得更好,千年之後,他們會創造出更加輝煌百倍的文明,甚至於去探索無盡宇宙的真正奧秘!”
這一番話,本就是他上一世的親身經歷,因此說得義正辭嚴,宛如親見,只是這話落到元始天尊的耳中,卻是讓他雙眉倒豎,怒喝道:“當真是一派胡言,天庭乃三界之本,天帝便是三界之主,若無天庭天帝,三界蒼生也便失去了存活下去的意義,而本座,便是擔任天帝之位的唯一人選。除此之外,再無他議,你若不服,便是三界之敵,本座也絕不會輕饒了你。”
雲翔長嘆一聲,看來,談判終究是破裂了,這道門之首對天帝之位的執念太深,已然不是可以說服的,也只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想及此處,他斷然搖頭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大天尊一意孤行,雲某也無法強求,道門與妖族之戰,卻也只能繼續下去了。”說完,他身形一閃,便遠遁而去。
細細想來,雖然談判終究以失敗收場,對他卻也沒什麼損失,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經過這一番談話之後,一炷香的時間已然過了大半,只要再堅持片刻,等到外面的八卦道人落敗之後,他在將元始天尊放出,到時合眾妖之力,拿下這三界第一宗師也不在話下。
然而,眼前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撐過這接下來的時間了。
崑崙山下,雲端之上,一場慘烈的戰鬥已然進入了尾聲。
在上千妖族的圍攻之下,區區百來位神佛儘管拼盡了佛法不俗,卻仍是不免節節敗退,死傷慘重,早已是所剩無幾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死去神佛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