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無雙進入宮殿不久,便聽得一聲冷哼傳來,接著便是她那冰冷無比的聲音道:“蘭音兒,進來。”
女王渾身一個哆嗦,與宰相對視了一眼,終究不敢違拗,二人只得乖乖走了進去,卻見白無雙已是面若寒霜,指著那空無一人的寢宮道:“人在何處?”
女王低著頭,根本不敢回話,而那宰相見勢不妙,忙上前一步打圓場道:“白仙姑息怒,此事說來......啊!”
話還沒說完,便見白無雙一揮衣袖,那宰相便已驚呼一聲,倒飛而出,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之上,半天也無力起身。
“柳姨!”女王驚呼一聲,便要上前攙扶,不料白無雙已是閃身而來,一手探出,揪著衣領將他提起,恨聲道:“我問你,和尚在哪裡?”
這女王從小長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威脅?此時她已是魂飛魄散,自然不敢再執拗,只得照實答道:“我......我實在不忍看御弟哥哥身死,早已將他偷偷放走了。”
“放了?”白無雙身上的氣息頓時又冰寒了幾分,恨聲道:“你不忍看玄奘死,但你可知道,有一個對我毒敵山極為重要的人物,如今正等著玄奘去救命?若是玄奘不死,他便仍要身處險境,你這小小的西梁國,與他的性命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你竟敢私放玄奘,背叛我毒敵山,可是不想要這王位了嗎?”
女王已是嚇得不敢說話,只是淚水流個不停,顯然,她早已想好了後果,只是沒想到後果竟會如此嚴重,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
宰相見狀,連忙支撐著爬起身來,求饒道:“仙姑息怒,仙姑息怒,陛下年齡尚幼,又是初次見到男子,心意難守也是在所難免。還請仙姑看在歷代先王一直對毒敵山恭敬有加的份上,饒過陛下這一次吧。”
白無雙聽得這番話,心念一動,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王,也不免生出了一絲同情。
畢竟,情之一字,本就是世間最難悟透的,一個雙十年華的小姑娘,過不了這一關也屬尋常,這麼說來,將這任務交給她來辦,也許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倒也不能完全怪她。
想到這裡,她手一鬆,便任由女王跌落在了地上,冷冷地問道:“人離開多久了?”
宰相忙代為答道:“從陛下回寢宮到現在,不過兩個時辰罷了,人至多也就走了一個多時辰。”
白無雙沉吟道:“眼下天色已晚,一個時辰未必能逃出多遠,也罷,我這便去抓人,回來再與你算賬。”
說完,她身形一閃,便化作遁光消失在了宮殿之中。
宰相連忙上前扶起了女王,安慰道:“陛下莫哭了,以毒敵山的本事,想來定能將那玄奘抓回來,到時也不會當真為難陛下的。”
女王卻搖頭抽泣道:“不,柳姨,我只是希望玄奘能夠早早逃出去,便是丟了王位也在所不惜。”
宰相愕然道:“陛下莫非是著魔了?竟會說出這番話?”
女王悽然道:“古書上說,男女之情本就是一種魔法,也許我是真的著魔了也說不定。”
宰相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終究沒有再勸了。
說起來,也許女王會失望,因為此時的玄奘根本沒有逃出多遠,而是仍在城門附近打轉。
今晚夜黑風高,他又不熟城中道路,好容易出了城門,卻發現錯走了南門,距離他本來想找的西門,卻要繞出半個城的距離。
無奈之下,他只得繞著城外轉了大半圈,方才找到了西去的道路,一路向前狂奔而去。
不料,才剛剛奔出兩三里的距離,便聽得後方忽然傳來了一個清冷的女聲道:“唐僧,哪裡逃?”
玄奘心中一驚,尚不及回頭檢視,便見得一道白光自背後飛射而來,化作一道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