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紙包不住火,還有句俗話,叫做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雲翔仍是渾然不知的時候,這兩句話就已經無聲無息地應驗了。
太白金星手中多出的那一份仙籙根簿,此時卻成了一件極為關鍵的利器,將雲翔一手推入了危險的邊緣,甚至連金秀也被他連累了。
凌霄寶殿中,玉帝一臉陰沉地看著几案上那九本仙籙根簿,怒道:“豈有此理,小小的弼馬溫,竟然膽敢瞞報妖族的修為,可是以為朕不敢殺人嗎?”
太白金星連忙勸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事尚需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
玉帝冷聲道:“從長計議?莫非,連一個小小的弼馬溫,朕都動不得了嗎?”
太白金星道:“陛下若是真要殺他,那自然也是能殺得,只不過,未免因小失大了,還請陛下三思。”
玉帝盯著他看了許久,方才長舒了口氣道:“好吧,你且說說,朕是如何因小失大了?”
太白金星道:“陛下覺得,弼馬溫又為何會庇護那幾個妖族?”
玉帝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受人指使的?”
太白金星點頭道:“陛下您想,弼馬溫雖然只是個七品小官,卻也終究是受天祿的正牌天官,他甘冒奇險,私改名錄,於他自己並無任何好處啊!微臣還記得,這金秀可是受了王母娘娘的點化,才能上了天庭的,而那七隻蜘蛛妖,卻也正好是王母座下啊......”
“什麼?”玉帝悚然一驚道:“你是說,此事是王母一手安排的?”說到這裡,他已是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太白金星點頭道:“否則的話,臣實在是很難解釋弼馬溫此舉的原因。”
不得不說,太白金星的推斷,其實還是很有邏輯性的,只可惜,他終究不會去注意到朱家姐妹、雲翔和金秀在凡間的關係,所以這一番推斷卻顯得有些可笑了。不過,站在同樣一無所知的玉帝的角度來看,這些猜測卻儼然與真相無異。
沉默了半晌,玉帝又道:“那你說,王母此舉到底是何原因?莫非連她都對朕生出了異心?”
“陛下言重了,”太白金星忙道:“多年來,王母為陛下打理瑤池蟠桃園,聯絡百官,功勞卓著,陛下大可不必就此起疑。臣以為,說破了天,也不過是偷偷養了一些妖族大聖在凡間走動,數量也算不得太多,還遠比不上灌江口,充其量算是私心,倒也未必是有什麼異心。”
玉帝聽了這話,才微微鬆了口氣,道:“那你的意思是,朕便要裝聾作啞,任由她繼續謀私?”
太白金星斷然搖頭道:“當然不行,若是陛下放任不管,這私心日後可就真的變成異心了,依微臣之見,陛下還是要略微敲打她一番才是。”
玉帝沉吟道:“如何敲打,你且說來聽聽。”
太白金星也思索著道:“此事需要恰到好處,既不能真個讓她太過難堪,對陛下生出了怨念,又要讓她明白陛下的寬宏大量,日後自當收斂手腳。臣以為,這著手之處,還是在這裡最為合適。”
說著,他伸手輕輕一點,便點在了其中一份仙籙根簿之上,正是記錄著雲翔修為的那一份。
不等玉帝出口詢問,他便主動解釋道:“陛下,那七隻蜘蛛妖,乃是王母座下仙子,若是動她們,怕是會惹來王母的不滿。而那驢妖,卻是上八洞座下,若是將其誅滅,不免會橫生枝節。只有這個龍蟾妖,不過是納晦宮門下,而且修為還是九人中最高的,若是將他除去,實乃合情合理之舉,王母既能感覺到陛下的警示之意,又不會傷及臉面,確是恰到好處。”
玉帝眯起了眼睛,盯著那本根簿道:“你的意思是,朕落下硃批,讓雷部擇機將這龍蟾妖拿下?”
太白金星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