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欲離席,忽然一男子說道,“顧子書這舞雖然跳的好,要我看還是比景川郡主差遠了。”
謝斐抬起眼皮,見是一個相貌普通的青衣書生。
“景川郡主雖然盛名在外,可是我從未見過她寫的什麼詩詞,又或是有什麼畫作,這詩畫舞俱是一絕的顧女郎怎麼就不如她了?”
旁邊的眾人問道。
那男子輕蔑一笑,鄭重其事地從衣兜中掏出一個薄薄的冊子。
“三年前,我赴金都趕考,雖然名落孫山,但是同鄉好友卻榜上有名,據他所說,殿試時,景川郡主就在一旁的帷幕後,同他們一道參試,當場寫出了一篇論治國十策,在場的翰林學士看了無不稱讚,都說堪稱全場最佳。”
“我那好友記憶過人,回來以後手錄一篇,我這便是從他那裡抄來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另一個書生家境不錯,有些見識,“可惜陛下將這策論扣下了,也不讓人傳錄,是以並沒有流傳出來。”
旁邊有人不解,“這是為何?”
最開始那青衣書生搖搖頭,“這景川郡主一為女子,二不姓劉,你說為何?過於鋒芒畢露總歸不是好事。”
身邊的人一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難怪這兩年沒有聽見景川郡主的什麼訊息了。
另有一人說道:“這位兄臺不妨將這策論與我們分享一番,絕不外傳。”
那青衣男子有些猶豫,但到底是捱不過眾人,正要拿出來卻突然被一錦衣男子抽去。
“你是何人!”那男子大驚。
“妄議國事,該當何罪。”錦衣男子冷冷地說。
眾人面面相覷,這男子一看便非俗人,保不齊是什麼達官權貴,眾人皆怕惹火上身紛紛作鳥獸散開。
唯有那青衣男子,實在捨不得這冊子,咬咬牙,“不知郎君乃是何人,煩請將在下的東西歸還,日後絕不再犯。”
謝斐懶得和他糾纏,從衣袖中取出一袋金錠拋給他,“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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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斐獨自走到園中僻靜處,這才開啟這本冊子。
到了北燕之後他修身養性,一直跟著謝虢指派隨行的大儒學習,是以也看了不少治國理政之道。
他翻看這策論,的確如那書生所言,精彩妙絕,其間針砭時事利弊,言辭之犀利,怎麼也無法想象是出自一個女流之手。
他以前只認識商戶孤女杜若,那這個景川郡主徐晗玉,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謝郎君。”
謝斐將冊子塞入袖中,應聲回頭,“顧女郎?”
顧濛方才在舞臺之上,一眼就看到了謝斐,她心中沒來由地雀躍,一曲舞畢,聽身邊的侍女說謝斐往後園走去,還來不及換下裝束,鬼迷心竅也跟了過來。
“顧女郎,可是有什麼事?”
顧濛咬咬唇,欲言又止。
謝斐垂下眼,“若無事,謝某先行一步。”
“謝斐,你……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聞,說你和……”顧濛有心想問清楚,可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顧女郎為何問我這個?”謝斐靜靜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能同我說真話嗎?”顧子書不是個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人,既然自己想要弄明白這件事,直接問他便是了。
謝斐往前兩步,距離顧濛越來越近,顧濛不禁心跳加快,往後退去。
謝斐驀然定住腳步,自苦一笑,“我不過是個敵國質子,在這金都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顧女郎覺得我的所作所為皆能隨我意嗎。”
“我有我的難處,你又何必再問。”聲音哀切,讓聞著不絕跟著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