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這個地方他可沒少來過。
不論哪個行業的人,看待青少年都會根據成績分三六九等。紀馳剛好帶了學生證,凶神惡煞的警察叔叔看過之後,給他父親打電話時的語氣都溫和了三分。
民警掛完電話,對紀馳說:「你父母說馬上就過來。」
聽到「父母」,他嗤笑著搖搖頭,然後接過一位民警姐姐遞來的藥箱,坐到俞橙身旁。
「紀馳哥哥。」陶雅小心地問,「你疼不疼啊?」
「疼死了。」紀馳這樣回答,眼睛卻盯著俞橙。
俞橙把小妹妹放到身旁的椅子上,默不作聲地開啟藥箱,拿了根棉簽,開始給紀馳擦藥。
紀馳眉骨處腫得厲害,紅通通一片,看著就教人心疼。
「你跑就好了,幹嘛和他們打架?」
紀馳扯著沒受傷的一邊唇角,笑容看上去有些壞:「他們合起來也打不過我嘶你輕點!」
「現在知道痛了?」俞橙秀眉擰緊,「我和小雅都要嚇死了。」
「嚇嚇更健康操,對你親愛的同桌就不能溫柔點嗎!」
「不能。」俞橙舉著棉簽一陣猛塗,下唇抿得緊緊的,不再說話。
她這回真生氣了。
紀馳握緊座位扶手,忍受著傷口傳來的刺痛,心底卻隱隱有些高興。
看來他這呆同桌還是個正常人,有七情六慾,會撒潑洩憤,不錯不錯。
「我沒說謊,就是那個小子先動手的!」
聽見走道里傳來的聲音,俞橙抬起頭,眼睛一瞄,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是那個欺負她的紅毛。他被一名民警架著胳膊拉出來,一張臉被揍得紅紫烏青,慘不忍睹。
民警:「你們聚眾鬥毆,還欺負女同學,想在這裡蹲幾天?」
「你看看我,我牙都掉了好幾顆!」紅毛氣得抬高聲音,「容州一中的學生就了不起了?我看他那熊樣,以前肯定當過混混的」
「閉嘴吧你。」民警將他推進一間房間,關上了門。
「紀馳哥哥。」陶雅摟著俞橙的腰,探出腦袋,「你以前是混混嗎?」
紀馳朝她眨眼:「有我這麼帥的混混嗎?」
陶雅認真想了想:「肯定沒有。」
俞橙夾在他倆中間,樂得手一抖,又讓紀馳倒抽了一口冷氣。
派出所大門洞開,時不時有冷風灌入,呼啦啦吹進幾片枯黃枝葉。
俞橙將光裸的小腿縮排椅下,忍不住拉緊薄薄的針織外套。
紀馳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心道:老爸幹什麼吃的,怎麼還不來
只聽派出所門外的水泥路上響起「叩叩」的高跟鞋走路聲,聲音又急又響亮,直衝著門前走來。
紀馳、俞橙和陶雅齊齊側出身子往外看。
一個金棕色波浪長髮披肩,身穿高階定製套裝,腳踏十厘米群青色高跟鞋的女人朝他們走來。她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露出的少許肌膚白皙勝雪,雖看不見臉,卻能感受到她焦急的情緒。
在女人身後,又一個戴著口罩的中年男子進入派出所。
「阿馳?」女人向紀馳這邊邁了兩步,沒走到他跟前就停下,然後轉身面向男人,「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
男人沒有作聲,渾身透出一股頹唐之感。
俞橙疑惑地看向紀馳,發現他正緊緊捏著拳頭,用力到骨節泛白,臉上剛結痂的傷口竟也滲出血絲。
紀馳的嗓音冷漠異常:「你來幹什麼。」
中年男子解釋道:「警察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你媽剛好在家,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阿馳」
「你們是紀馳的家長吧?」民警拿著一本資料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