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鐵門欄杆只有半人高,以便觀眾觀看屋內的情形。
紀馳站在門外。他並不擔心俞橙,只怕這小姑娘的模樣太過呆傻可愛,惹得自己發笑從而影響演員表演。
只可惜,他這輕鬆的心態沒維持多久,很快便火燒眉毛似的急了起來。
那個誰?有必要貼那麼近說話嗎?
俞橙左手邊坐著那個邀請她進來的男演員,男人身穿無袖馬甲,妝容邪魅,與俞橙對話時總是附在俞橙耳邊,一雙丹鳳眼攝魂似的盯著手足無措的少女。
紀馳反覆在心裡告訴自己:演員很敬業,這只是表演需要,他作為觀眾不可以影響表演程序
然而下一秒,紀馳已經伸手從裡頭開啟鐵門,在門外眾多觀眾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硬是擠進了俞橙和男演員之間,淡定坐下。
兩位演員怕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觀眾,原本流暢的表演卡殼了兩秒,才重新進入表演狀態。
女巫拿出羽毛畫了個圓圈,問道:「你們見過天使嗎?」
男人湊在紀馳耳邊也問:「你們見過天使嗎?」
俞橙答:「沒有。」
這是演員期待的正確答案。
可惜紀馳與她同時張口,答了句:「有啊,她就是我的天使。」
說著攬住了俞橙的腰。
伴著門外觀眾的偷笑聲,紀馳清晰地瞥見在座兩位演員臉上出現明顯的僵硬。
於是,他倆很快便被請出了小屋。
這段小插曲結束後,俞橙和紀馳早已找不到適才他們跟隨的黑紗裙女孩,兩人只能無頭蒼蠅似的隨走隨停,選擇其他主人公來跟隨。
「你怎麼能亂答呢。」俞橙低聲埋怨他,「你不是看過故事簡介嗎?這個世界沒有天使,過去的天使羽毛會變黑,最後墮落到無人之境。」
紀馳聳聳肩:「我怎麼能當著我的天使的面說謊呢?」
俞橙沒聲了,找不出話答,心下更是臊得慌。
兩人離開劇院時已近十一點,重金屬樂器的轟鳴聲還在耳邊,俞橙將門票和小冊子細心地收進包裡,回頭又找到紀馳的手,牽住。
「這兒沒人了。」紀馳垂眼看她,「剛才裡麵人多,怕你跑丟才一直牽著你的。」
俞橙一訕,慌忙鬆開手,誰知戲弄她的人卻將她牽得更緊。
「你幹嘛。」她嘟囔道。
「現在不怕你跑丟,但想牽著。」
俞橙沒有反抗。此刻,她的心還在剛才那夢境般的迷宮裡飄忽著。那晦澀難懂的、過於超現實的藝術,還有演員奔放而怪異的肢體動作,給她的衝擊無異於火星撞地球,反襯之下,俞橙覺得自己的生活比白紙還要索然無味。
「想什麼呢?」紀馳忽然問她。
俞橙忍不住想要用念經的方式來抒發自己的感情:
「這個話劇實在太震撼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讀不懂」
「讀不懂就以後在讀,現在你手機響了。」
俞橙恍然回神,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霎時間,什麼超現實主義、什麼悽慘的愛情悲劇,她的大腦立刻掃清一切,拉響防空警報。
俞橙爹媽給她發視訊通話來了。
「怎怎麼辦?」
紀馳瞧見她的手機螢幕,也慌了:「要不先掛掉?」
「不行,剛才他們已經打了好幾個,我在劇院裡面都沒接到,不能再掛了。」
「那你就接吧,說你在回家路上。」
「可你」
紀馳抱住俞橙行李箱,往地上一蹲。
俞橙清了清嗓,接受影片邀請。
明亮的螢幕中央現出兩個人頭。母親的臉稍近些,面上帶著擔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