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橙:「」
紀馳:「真的,我現在突然好睏。」
俞橙:「行吧,你睡舒服了就行。」
沒你咋睡舒服。
紀馳差點又脫口而出了。
「你快去登機吧。」
「趕我走啊?」
「沒有」
紀馳拖著行李箱往登機口那邊走。另外三名隊友和隨行老師向他招手,紀馳瞧見了,卻停下腳步。
「那我走了。」
少女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起來沒啥感情:「嗯。」
紀馳深吸一口氣,有些話還是想說:「第一次出國,這個比賽很牛逼,我有點緊張。」
俞橙:「放輕鬆點,我我們都在這裡給你加油。」
紀馳勾了勾唇:「聽見你的聲音就不緊張了。」
俞橙臉一熱:「噢。」
「不說了,我排隊登機。」
「嗯嗯,一路平安。」
掛了電話,俞橙將手機捂在胸口,張嘴深深吸進兩口寒涼的空氣。
她怕是病了,身體這麼燙,一定是發高燒,燒得腦袋糊塗了,才會捨不得掛電話,才會連沉默相對的瞬間,也覺得分外珍貴。
大約一週後,星期日傍晚回校,俞橙爸爸開車送俞橙上學。
窗外半明半暗,看不清柳樹是否抽了條,也看不清天邊究竟是成群盤旋的鴿子,還是獨自漂浮的雲朵。
俞文將轎車停靠在校門前,下車幫女兒拎書包、拿行李。
「紀馳是誰?」爸爸忽然問。
俞橙看著他:「什麼?」
「紀馳啊,名字很耳熟,好像聽你媽媽說過。」
「紀馳是我的同桌,就是保送清華那個。」
俞爸爸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校門:
「我以前工作的時候經常經過你們學校,這兩年送你上學也來了很多次,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們學校掛橫幅。」
容州一中是省排名第一、國家主席欽點校址的百年名校,每年向國內外各大高校輸送畢業生無數。學生們得獎如同家常便飯,學校頂多在宿舍門口或者教學樓下邊貼個光榮榜,就連俞橙,也只有在省教育廳領導蒞臨學校作講話的時候才見過校門口掛上巨大橫幅。
俞橙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怔愣了許久。
半明半暗的視野裡,紅底白字的橫幅卻顯得格外清晰。
「據說」她清了清嗓,「我們國家的高中生很多年沒在這個競賽專案上獲得金獎了。」
俞文拍拍女兒的肩膀:「有這樣的同桌,你可要好好向人家學習。」
俞橙到達教室的時候,班裡還沒多少人,僅有的三倆個學生聚集在一塊,也在討論紀馳在國際比賽中獲得金獎的事。
「你說,紀馳今晚會不會來上晚自習?」
「不知道,他現在可是大忙人,上次全國比賽得獎的時候只有地方臺採訪他,這次恐怕中央臺都要擠破頭吧?」
又一名男生來到教室,書包都沒放下就立刻參與討論:
「我剛剛在食堂看到紀馳了,他和舍友在吃飯呢。」
「真的?大神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得準備一下跪拜大禮?」
俞橙安靜坐著,書本攤開在桌面,神思卻不知飄到了哪去。
到了六點半,晚自習鈴聲響起,紀馳沒來。
俞橙強定心思背誦英語單詞,沒過幾分鐘,班主任開會回來,左手夾著隨身帶的小本本,右手搭在一個男孩的肩上,滿臉是笑地踏進教室。
「wu!」
班裡瞬間響起喝彩聲,吹口哨的有,拍桌子的也有,班主任叫了幾聲停,沒人聽,她也就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