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待在國外活動,頻繁地跨境過海關更危險。因此紀馳若陪在俞橙身邊就會陪很久,若有事回國了也會待一陣再出來。
俞橙讀博的第三年,紀馳工作繁重,開春回國一次,夏末才再來美國,待了不到一個月,陪俞橙過完中秋節後又有事必須讓他回去領頭完成。
眼看著要入冬了,最近快兩個月,俞橙常常聯絡不上紀馳。
紀馳碰到特別棘手的活兒時,能不眠不休連坐在電腦前處理三天三夜,如若情況特殊,還會切斷對外界的一切聯絡,只留下最需要的裝置透過海外不斷變化的ip訊號源來連線網路。
十一月初的這幾天,俞橙非常迫切地想和紀馳說話。
上週末,她去醫院體檢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大約是紀馳走之前的最後一天,他說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陪她,因此那天晚上情意濃濃,運動得比較猛,俞橙當時就感覺安全措施似乎有點撐不住,後來紀馳甩手扔垃圾桶,她一整天腰痠背痛,也忘了檢查。
上個月姨媽的確沒來,俞橙例假不是太準,因此沒注意,這會在醫院查出來,肚子裡的小生命都快兩個月大了。
俞橙當然不敢告訴爸媽,但她非常想對紀馳訴說,非常想知道他的心情。
連續幾日聯絡不上,她體內的孕激素指數持續攀升,刺激得俞橙無論耐心、脾性都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孕婦易怒,又易心焦,俞橙只覺得一日一日心內的火蹭蹭往上燒,完全無處發洩。
他是不是以為,我已經被他拿捏得透透的,以後就不用管了?
他是不是以為,雙方父母都認可了,感情愈發穩定,他就可以不像以前那般在意我了?
這怎麼能行!
心內的怒火最終燒到頭頂,俞橙惱了,從紀馳的別墅捲鋪蓋搬走,住進南轅北轍的一家酒店裡。
走之前,她在別墅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放了一張醫院b超化驗單。
俞橙買了臺新手機,插上新卡,除此之外所有電子裝置都堆在她最近實習的研究所裡,絕不會帶回酒店。
時間一天天過去,俞橙驚訝地發現,她體內因懷孕產生的激素竟然能讓她始終維持在非常生氣的狀態,絲毫沒有妥協退讓的心理。
太牛逼了。
俞橙對新的自己感到敬佩。
這樣對紀馳不聞不問,同時拒絕他一切聯絡的狀態持續了將近十天。
又一個明媚清涼的早晨,俞橙的內心活動已經升級到了就這樣吧老死不相往來好了本橙子自己也能生下這個孩子然後養大成人並告訴他他的父親就是個拔吊無情的死渣男。
肚子還未顯懷,俞橙行動也自如,一大早便趕到研究所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她並沒有太嚴重的孕吐現象,只要不聞味道過重的東西就沒問題,但研究所裡的工作繁瑣又費腦,俞橙時常感覺精神頭不足,工作的效率也明顯降低。
大約下午五六點鐘,俞橙眼皮直打顫,忍不住趴在桌上進入夢鄉。
「俞橙,俞橙。」
不知過了多久,俞橙被加班的同事搖醒,悠悠然睜開眼。
「公司電腦全中病毒了,系統癱瘓,什麼也做不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隨後,該同事又疑惑道:
「我怎麼覺得這個景象似曾相識,好像在新聞裡看到過一樣。」
俞橙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室內燈光全熄,實驗室裡所有電腦齊齊閃爍著陰森的藍光,胡亂飛舞的程式碼中反覆出現一個單詞:
hurler(投手)。
此刻,該同事終於震驚地發現:
「天吶,該不會中了投手病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