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哥剛學會寫自己的名字,興奮極了,「玉娘親可比先生厲害多了,字也寫得比先生好看,還會說好多故事呢,鴻哥以後不要先生教了,要玉娘親教!」
鴻哥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咳嗽聲,徐晗玉同鴻哥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素色棉布長袍的青年男子面露尷尬地望著他倆。
「先生好。」鴻哥乖巧的說,好似剛才嫌棄的話不是從他口中出來的一樣。
原來就是那個窮酸秀才,徐晗玉臉上的笑容收起,客套又略帶疏離的朝他頷首,「不知先生來我家做什麼?」
那秀才被她這麼一問,莫名有些心虛,好像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樣,「我、我是瞧鴻哥這幾日都未來學堂,想著過來瞧瞧,我看門沒關,這才進來的。」
應該是慧娘出去買菜了沒有關門。
「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未經主人允許,便是門戶大開,先生也不應當徑直進來。」徐晗玉正色說道。
李秀才被這話說的面紅耳赤,吶吶稱是,這便要出去。
「先生且慢,」徐晗玉叫住他,聲音和煦地說,「謝過先生對我家鴻哥的掛念,我這些日子身體不適這才留他在家裡陪我,過些日子便會將他送去學堂,勞煩先生多費些心思教導。」
李秀才連連點頭,「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鴻哥瞧瞧先生的背影,對玉娘親的敬畏之意又多了幾分,握筆的姿勢更加端正起來。
徐晗玉忽然抬頭,這屋子另一邊相鄰的是一棟兩層小樓,一直空著,可是徐晗玉卻覺得似乎有人在某處看著她。
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今日有廟會,午飯後,慧娘帶著鴻哥去看熱鬧,徐晗玉自然不去,在塌上小憩了片刻。
她今天睡得不踏實,在夢裡她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時期,在北燕皇宮的荷花池邊盪著鞦韆,姨母站在一旁瞧著她,嘴角含笑,接著姨父也來了,雙目灼灼瞧著姨母。
「阿玉,」姨母喚她,「小心些,別傷著自己。」
盪鞦韆怎麼會傷著自己,徐晗玉正要回話,場景一變,在一處山道上,她似乎受了傷,跌倒在地,她想要爬起來,不料一把長劍橫在她身前。
她抬起頭,手執長劍的華服男子正是謝斐,他冷冰冰地瞧著她,眼裡全是寒意,沒有絲毫的柔情。
「你要殺我?」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難以置信。
謝斐冷然一笑,「徐晗玉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他正要揮劍,顧濛忽然出現將他攔住,「少岐,放過她吧,她已經很可憐了。」
「我不用你來可憐我,」徐晗玉忍不住大吼,她真是煩死了顧濛這幅做作模樣。
「看見沒有,子書,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同情。」謝斐柔聲勸她,轉過頭來對著徐晗玉又是滿臉戾氣。
徐晗玉還來不及說話,謝斐的長劍已經貫穿了她的胸膛。
忽然謝斐背後又出現了許多人,有菡萏、秋蟬、鴻哥、慧娘、浩哥、還有她爹徐長卿、王介甫,他們全都出現了,有人大聲呼叫,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冷眼旁觀,可是她已經一句話都說不來了。
「不要、不要,」徐晗玉呢喃著,大汗淋漓地睜開眼。
半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只是一場夢。
她一口氣還沒舒出來,便聽到一陣哭喊聲,「娘子,娘子,不好了!」慧娘驚慌失措地從門外跑了進來,「鴻哥、鴻哥不見了。」
徐晗玉大驚失色,拉住慧娘細問,方才他們到了廟會,慧娘去給鴻哥買冰糖葫蘆,讓那個小丫鬟秋兒看著他,誰知買完回來,鴻哥已經不見了,秋兒只說一下子來了許多人,把她給沖開了。
「我們已經四下裡都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