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他腦海里只有那夜的星空和光輝中的人。
也不知道他給她摘的那顆星星,她還留著嗎。
玄木進到院中,見三郎君也在,便打算退回去。
「站住,」謝斐叫住他,「可是那邊有訊息了。」
自從謝斐回到南楚之後,便派人去金都打探訊息,每月一報,從不間斷。
玄木愣在原地,咬咬牙,還是將懷裡的信件遞給謝斐。
他已經從遞送訊息的暗衛那裡聽說了,這個月金都能稱得上是大事的只有一件。
謝斐將信件匆匆讀了一遍,似乎是不信,又字斟酌句再讀了一遍,可無論他讀多少遍,信裡就是這麼個意思。
她成親了。
「備馬!」謝斐寒聲說道,他要回去。
「郎君,今日已是八月十五了,昨日便——」
謝斐一腳踹到玄木胸上,他不想聽,他也不想相信,她怎麼可以嫁給別人。
謝斐不管不顧便要往外沖,謝遊被嚇傻在原地。
突然一聲怒喝響起,「你這是要做什麼!」
是謝虢,他站在院門外,沉著一張臉怒斥謝斐。
謝遊最怕父親這副生氣模樣,趕緊夾著尾巴從後門溜走了。
謝虢接過手下人撿起的謝斐遺落在地的信箋,掃了一眼冷哼道,「呵,沒想到我們謝家還出了個情種不成。」
謝斐不想理他,徑直要往走。
謝虢伸出腳,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謝斐身上的傷還未好,謝虢這一腳踹得極重,他受不住當場便吐出血來。
玄木趕緊擋在他身前,「二郎君一時糊塗,老爺看在他還帶著傷的份上饒了他吧。」
謝斐將嘴角的血用力拭去,「我不用你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他惡狠狠地說。
「哈哈哈哈,」謝虢大笑幾聲,「你以為老子不敢嗎,告訴你兔崽子,老子兒子多的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這次去北燕屁事沒辦成,還害老子折損了多少人手去救你,你要死可以,把本給我扳回來再死。」
說完,便揮手讓手下圍住了院子,「你今天哪裡也別想去,下個月滾去給老子把西齊打下來。」
說著走上前,迎著謝斐憤怒的眸子,彎下身拍了拍他的臉,「想要女人得自己去搶,哭天喊地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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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天佑帝大挫敵軍,率眾將領班師回朝。
回朝第一日他便尋了個由頭,將代管政務的王丞相罵了個狗血淋頭。
王介甫乃是先帝託孤的老臣,在朝中極富有威望,誰都想不通慣來對丞相敬畏有加的新帝此舉何故。
王介甫從含軒殿出來後便陰沉著臉,回府後便將徐晗玉喚到跟前來。
徐晗玉淺淺一笑,「不知公爹喚我來有何事?」
王介甫將手旁的茶杯揮落在地,瞪眼瞧她,「你和陛下是怎麼回事,他今日跟我說他要納你入宮?」
「你與陛下牽扯不清,卻哄騙老夫把你嫁給了軒哥,景川公主,好深的心機!」
徐晗玉早知道瞞不過他,不過木已成舟,他再如何生氣也沒用了。
「事先隱瞞是景川的錯,但景川也是無可奈何,請丞相相信,景川從無攀龍附鳳之心,日後必定一心一意做好王家兒媳。」
她倒是坦誠,可王介甫心裡依然梗著,若早知她是陛下看中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
「事已至此,景川同丞相一榮俱榮,一瞬俱損,陛下再如何氣惱,也需要仰仗丞相為他周旋朝堂,這檔口絕不會幹出讓忠臣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