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勛從小就很喜歡她,可是那眼神總讓她感到害怕,便不喜歡多理睬他。
那段時日,端慧皇后生了病,她心裡擔心,總是偷偷去宮裡供奉佛祖的靜安殿求神拜佛。
那一日,她是傍晚過去的,靜安殿供的佛像很多,她不知道哪尊佛更靈一些,索性都拜一遍,走到一處偏殿時,她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
她循著聲音走過去,只見偏殿後面的一小塊空地上,正趴著一個女孩,那女孩年歲和她相仿,脖子上套著狗鏈,嘴裡被塞了一塊破布,咿咿呀呀地不知叫著什麼。
狗鏈被一個華服少年握在手中,那人正是劉勛。
徐晗玉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音來,劉勛一手牽著狗鏈,一手拿著鞭子,正使勁地往那女孩身上抽去,那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抽的破破爛爛,但是隱約還能辨認出這衣服正是她前些日子穿過的一套。
徐晗玉衣服很多,穿過一兩次便不穿了,她也不知道這些穿過的衣服會丟到哪裡去,但怎麼也不應該是出現在這裡。
劉勛的眼中散發著狂熱的光芒,嘴裡不斷唸叨著,「小阿玉,做我的狗快樂嗎,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給你骨頭吃好不好,你說話呀,好不好!」說著又往那女孩身上抽去,女孩被堵住嘴哪裡說的出話,只是拉住劉勛的衣擺,不斷磕頭求饒,腦門上不斷流著血。
這場面實在是嚇人,徐晗玉一時睜大了眼,被嚇得沒了反應,忽然那女孩沒了反應,似乎是昏死過去了,劉勛好像也累了,正當徐晗玉以為他要放過那女孩的時候,劉勛忽然狠狠踹了那女童一腳,神情不耐地說,「沒意思,還沒上一個堅持的久。」
說著拖住那女孩隨意便丟進了旁邊的一口枯井中。
徐晗玉不是沒見過殺人,可是她從來沒見過這樣不帶感情的殺人,就像是拎著一個牲口,一個貨物。
看見劉勛接著舔了舔手上的血跡,徐晗玉實在忍不住了,害怕被他發現,她小心地退後幾步飛快地跑著離開了那個地方。
回去以後,她便發了燒,在床上躺了好幾日。
醒來後,這件事就成了她的噩夢,姑母重病在床,她不知該給誰說,索性就壓在心裡誰也不說,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忘記,或者有朝一日殺了劉勛這頭惡鬼。
「……那之後我不穿的衣服都讓侍女們拿去燒了,就怕又被那個瘋子偷去。」徐晗玉低聲說。「還有一次西齊送了一匹難得的粉色軟錦,姨母命人給我做了一身衣裙,可漂亮了,我特地穿著去參見陛下的壽宴,劉勛看見了直誇我漂亮,那眼神噁心的要死,後來我就再也不穿那條裙子了。」
劉勛的某些癖好,謝斐也見過,他不想說出來又嚇著她,便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不說這些了,有朝一日,我一定抓了劉勛給你洩憤。」
「你不是一直巴結他嗎,怎麼現在就倒戈了。」徐晗玉瞪了他一眼。
謝斐一頓,「我巴結他還不是為了在金都立住腳跟,反正我現在抱住你這根大腿了,只要你能保我的命,我立馬就倒戈,他還有好些把柄在我手上,等我們回去了我全都報給公主殿下。」
徐晗玉被他逗的一笑,「本公主的大腿是你想抱就能抱的嗎,我的公主府可不養沒用的人。」
「那可怎麼辦,謝某身無長物,想來就這張臉還算值錢,不如我委屈一些,以色侍公主如何。」
「臭不要臉。」
兩人打趣了片刻,氣氛又歸於靜默。
柴火堆噼裡啪啦地冒著火星,謝斐緊緊摟著懷裡的人,心裡不斷後怕,差一點,他就見不到她了。
原來他對她的恨是如此勢單力薄,輕輕一擊就潰散開去。
「那年中秋,我本來是有話要同你說的。」
火星映照著謝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