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無才向來喜歡調戲年輕女郎,聽說上個月裡還強佔了田莊一老漢的女兒,可憐那那女郎轉眼便投了井。」
「豈有此理,這廝也太囂張了一些!」
少年郎們群情激奮,可這劉有才到底是正經的官宦世家郎君,他們背地裡講講也就算了,真要上去為那些被他所強的女郎出頭,一時之間倒是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
「這位女郎,敢問閨名幾何,芳華多少,快快合了八字,隨我回屋,全了小生的一片痴情。」
這劉有才見自己的頭兩句話沒遭人反駁,越發肆無忌憚,暗想這女郎必定家中無甚根基,不敢牴觸了他,搞不好今晚還真能洞房花燭,內心更是澎湃。
徐晗玉根本懶得搭理這種潑皮無賴,他再靠近兩步,虎伯自然會將他打發了去,不料眼波一轉,餘光瞥見一勁裝少年,剎那間計上心頭。
她微微朝著劉有才福了福身,一副柔弱無主的模樣。
「郎君厚愛,小女內心惶恐,只是出身卑鄙,不堪匹配,沒的辱沒了郎君,還請郎君另尋佳人。」
一番話全然放低了姿態,再配上女郎泫然欲泣的聲調,實在是叫人心生憐愛。
菡萏頭一次見識到徐晗玉的演技,眼角直抽,趕緊埋下頭去。
劉有才聽到女郎這軟軟的嗓音,內心更是癢癢,只想將這女郎抱進懷中好生疼愛。
「女郎怎好如此鄙薄自己,我看女郎這身段容貌配得上、配得上!」
分明是拒絕的話,這劉有才還真當人家女郎自慚形穢,一番猴急模樣引得路人不免嗤笑。
「郎君既然不棄,小女也不敢推脫,那郎君回去稟告家中族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來迎小女入門。」徐晗玉話鋒一轉,「小女無甚要求,只是家中長輩叮囑,所尋郎君必得是無妻無妾無子,娶了小女作家中大娘子,執掌中饋。」
劉有才早就娶妻生子,侍妾無數,聽到這小娘子軟中帶硬的一番話,垮下臉來,「小娘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劉有才做妾不比給那田間農漢做妻強過千萬?還是快隨我去,一頂小轎入了我劉家大宅。」
徐晗玉正色道:「家中規矩,寧為農夫妻,不做富家妾,郎君還是莫要強求的好。」
女郎一番推辭,有理有據,不失氣節,眾人莫不稱好,圍觀之人比之方才有增無減,將那小道給堵了個水洩不通。
謝斐拉著韁繩,滿臉不耐,□□赤兔馬與主人心意相通,口噴白氣,幾番想沖開人群往獵場奔去。
任這路邊女郎美若天仙,也入不了他謝郎君的眼,至於女郎即將被人強佔的命運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謝斐的耐心到了極點,正將招手讓府兵開道,那女子的一番話卻入了耳。
「小女聽聞這江州在謝家軍治下,教化有方,民風淳樸,謝大司馬更是定下若干教令,其中便有不得欺辱女子一條,郎君是視若無睹還是明知故犯呢?」
「呵,他謝家的規矩和我有何關係——」
「呀,郎君這般膽大,看來家中定是高門大戶,連這謝家軍也入不了郎君的眼,」徐晗玉一番恭維還沒落地,轉而又略帶譏笑,「還是說郎君只在小女面前逞強,在謝家人面前恐怕也只能俯首帖耳,鞍前馬後吧。」
劉有才胸中無半點城府,被她一激,「哼,女郎說的哪裡話,這謝家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我祖上封侯拜相的時候,他謝家先祖不知道在哪裡討飯呢,哪能和我劉家世代簪纓相比,也就配給郎君我擦擦腳——啊!」
劉有才自誇的話還沒說完,一條長鞭從背後襲來,瞬間將他抽的皮開肉綻。想他劉有才身嬌肉貴,半分苦頭沒吃過,哪裡受得了這種痛,瞬間嗷嗷大叫起來。
局勢轉眼間逆轉,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