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痛罵張方見死不救。
八公山上。
張方瞪著山下漢軍連綿大營心中哀嚎,他哪是不救,而是下山都不能。
祖逖將突襲壽春的計劃報送到趙廣那裡,得到了師尊的充分肯定,這種因人而異選擇戰場的做法,標誌著祖逖開始步入名將行列。
地形地貌是死的。
人是活的。
王敦這人在歷史上就留下過好大喜功,猶豫無斷的評價,趙廣相信自己的兩個名人弟子,會在王敦身上找到突破口。
至於說八公山上的張方,就交給他這個師父好了。
其實,張方這人倒也不是默默無聞之輩,歷史上賈南風當權時的洛陽城,就是被這傢伙給打下來的,只不過張方後來也被八王之亂坑了,兵敗被殺,實在是冤得不能再冤。
趙廣帶著漢軍中軍,將肥陵山圍了個水洩不通。
麾下薛季、李矩、柳初、張瑛等將,沒撈到打壽春的首功,就把目光盯在了張方身上,肥陵山不過是座海跋二百米都不到的小丘,在這些悍將眼裡,那還不是和平地一樣。
趙廣一聲令下。
漢軍四將齊出,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朝著山上猛攻上去,張方被趙廣這等不講理的打法給弄懞了。
這還講不講規矩,還有沒有風度。
堂堂大漢皇帝,號稱常勝不敗的人物,這打起仗來怎麼這般無恥。
張方絕望之下,最後退守到了肥陵山的最高處劍門,這裡是一處斷崖,離崖下足有二十幾層樓的高度,跌下去的話生的希望為零。
“吾張方今敗於此處,非戰之罪,實力不逮矣!趙廣,你這竊漢小人,終不得好......。”張方站在崖頂,臉色蒼白的發表著最後的演說。
不過,話未說完,張方人已經被漢軍弩手射成刺蝟。
薛季走到懸巖上,盯著張方還在微微抽搐的身體好一陣,等李矩、柳初等漢將上來,才始猛的抽刀而出,一下砍在了張方的脖子上。
“嘿嘿,不好意思,這敵將的頭顱,歸我薛某人了,剩下的四肢,你們分一分。”薛季大笑一聲,提著張方血淋淋的人頭下山而去。
李矩失望的掃了一眼張方的無頭屍體,不感興趣的搖了搖頭而去,柳初對一具不知是什麼身份的晉軍將校死屍也沒有興致。
最後到達的張瑛卻是站在張方屍體跟前好一陣,吩咐道:“來人,扒下他的甲衣,給我穿上。”
張瑛左右的無當飛軍將卒聽得一愣,不解張瑛這麼說是何意,氣得張瑛朝著不開竅的手下罵道:“都是和薛大個一樣的豬腦子,快給我穿上,我們假作張方敗兵,去騙開壽春城門。”
張瑛在從軍之前,當過蜀中縣令,打仗是半路出身,讀書是他的本職。
相比薛季等猛將,張瑛的無當營每每不是落在後面喝湯,就是打一些阻擊之類的苦戰,這使得無當飛軍將士頗為怨言。
要不是張嶷、張護雄、張瑛三代統領和重建這支軍隊,換其他人來指揮,這支隊伍估計保留不到現在。
這一次,張瑛是四個方向是攻上來最晚的。
但卻是最懂得利用張方身份的人。
——
壽春城中。
王愷已經六神無主。
張方被圍在八公山上不知如何?王敦又擅自領兵殺出,結果被祖逖、劉琨給困住脫身不得,從壽春城樓上向戰場上望去,晉軍的勢頭一浪高過一浪,而王敦只能憑著手底下王家的部曲私兵在苦苦支撐。
一想到王家的底子都要被葬送了,王愷就手腳發麻。
城外的千餘王家部曲,也有他王愷苦心操練的私兵,要不是集中起來使用更有戰鬥力,他才不會將兵權交給王敦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