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至九日。
漢軍各部對子午谷附近的魏軍殘部發起了最後的攻勢。
在子口附近的扶風郡郡內,典玄部的一股四百餘人的魏軍小股部隊,僥倖翻過了秦嶺北坡,進抵關中平原渭水一帶,但很快他們就被來自長安、陳倉兩個方向的漢軍增援部隊堵住。
姜維在杜預領兵離開之後,對關中各郡的民兵進行整訓,組建了一支支保衛鄉邑的地方部隊,這些民兵由蘇唐等退役老卒帶領,平時耕作,戰時為軍,其戰鬥力雖然比不上漢軍正規部隊,但用來維持治安已是足夠了。
帶領這支魏軍殘部的魏軍裨將李亙左衝右突,想要殺出重圍,但由於漢國鄉里的縣丞、遊繳等均是軍中服役老卒出身,比如蘇唐這樣的老軍伍,其帶兵的能力並不比李亙差了多少。
李亙的曾祖父李典,也是曹魏的名將,雖然沒能入五虎將行列,但並不是說李典能力不夠,而是因為其早逝的原因。
李典死後,其子李禎襲侯,但不幸的是,李禎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也染疫病死,到了李亙父親一輩時,李家已經淪為山野郡的一個沒落土族。
李亙在重視出身、門弟的晉國沒有找到出路,無奈投奔曹曇的魏國,缺少關係、又投奔時間過晚,使得李亙的職務比許綜、文武、典玄等人要低了二級。
在蘇唐等漢軍民兵部隊的圍攻下,李亙在渭水畔一敗再敗,損失的兵卒又得不到補充,身邊將卒也從四百人減至不到五十餘人。
“大魏,我李亙盡力了!”萬般無奈之下,李亙不甘的仰天大喊了一聲,下令放下武器投降。
李亙這支部隊,已是魏軍北征各部中,突入到關中最北面的一支殘兵,隨著李亙部的投降,魏軍對關中的威脅也不復存在。
在子午谷南端,無當營張瑛部得到了成都方向李球的增援,從午口由南向北進攻,與杜預部形成夾擊之勢。
魏國後軍主將張統苦守碾子坪十餘日。
開始之時,張統還有效仿祖父張遼“堅守逍遙津、殺退東吳十萬兵”的雄心壯志,但隨著收攏的魏軍殘兵越來越多,張統的心裡就越發的忐忑不安。
“什麼?陛下和桓先生不知所蹤,督戰將卒四散?”當從一名跟著曹曇遁入密林的督戰小校處得知曹、桓兩人情況時,張統越發的絕望。
在秦嶺這荒野深山,就算是如子午谷這樣的通道,也無法保證人的生存,更不用說偏僻之極的獵徑。
曹曇這是尋了一條死路吶!
其實,就算是投降了,結果也比逃入深林好的多。
至少,漢國顧念其影響力,不會要了曹曇的命,但曹曇的性情酷似其祖父曹彰,剛烈又不聽勸,如曹奐那樣苟活著,對於曹曇來說,是最大的羞辱。
他寧願像項羽一樣自刎烏江而戰死,也不願如像劉禪一樣,成為世人的笑柄和嘲諷物件。
五月十日,張統帶著四千殘兵在絕望之下,終於認命的放下了武器投降。
這一場由魏軍西進引發的戰役,從二月份開始,至五月上旬結束,先後有接近四萬的魏軍在持續的行軍作戰中或死或降。
更為影響深遠的一點:魏國被滅國了。
雖然曹曇的這個魏國,在持之以正計程車大夫眼裡,根本算不上一個國,充其量只是一個旋起的割據勢力,但畢竟有曹魏的傳承在,至少在晉國朝堂上,已經隱隱把曹曇當作了魏國的國主。
歷史在轉了一個圈之後,重新又回到漢、晉、吳三國爭霸的主軌道上。
只不過,原本屬於魏國的地盤,如今已被漢國據有,晉、吳兩國雖然有抱團取暖的聯合趨勢,但在趙廣的重點打擊下,這種聯合只是司馬炎、孫皓兩人在苟延殘喘,對漢國整體統一戰略的影響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