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勖是聰明人,知道單單拿夏侯英與張星彩有勾連之事說項,無法從根本上憾動羊祜在司馬炎心中忠厚秉正的印象。
魏蜀吳、晉蜀吳之間,大臣、將領相互出自同一家族,或者聯姻的情況,很是普遍,並不能說明什麼,也不能由此來判定羊祜有投漢的打算。
況且,真要算這種族親關係的話,荀勖自己也不清白。
最早追隨趙廣的荀詡、荀正父子,出身也是穎川荀氏,再排排族中輩份,荀詡竟然還是荀勖的族叔,荀正是荀勖的族弟。
所以,要想一擊必勝,還需要在流言之外,再加一條實證。
荀勖手裡,雖然一時沒有羊祜通漢的證據,但他卻可以偽造一條。
至於誣陷羊祜這個一個謙謙君子,是否有失公允,荀勖不會去考慮,在他看來,羊祜就是擋在他荀某人面前的石子,若是不踢開,他荀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說起荀勖與羊祜的過節,其實就是晉代魏之前,羊祜任相國從事中郎,與荀勖共掌機密。後來,司馬炎更是調羊祜為中領軍,在皇宮當值,統領御林軍,兼管內外政事。
羊祜升官,荀勖官職卻沒挪動。
二個人共事,如果都是大度之人,自然無事,但偏偏荀勖是個小器自私之極的人,司馬炎每一次讚許羊祜,對荀勖來說,就是一次靈魂的拷問。
可憐羊祜,一心撲在守衛荊州和伐吳的大事上,對荀勖心裡的怨毒知之甚少,哪裡會曉得不經意間得罪了一個小人。
荀勖心裡想著要構諂羊祜,這事當然不煩二主,桓楷於是被再次召見,對荀勖的提議,桓楷心中暗暗竊喜,但面上卻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
“羊荊州乃陛下中意讚許之人,萬一要是怪罪下來......。”桓楷揣揣不安的說道。
荀勖不耐煩的一擺手,道:“萬事有我擔著,你只管去做,記住,一定要證據確鑿,最好有羊叔子的親筆書信,讓他無處可辯。”
荀勖的暗示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桓楷也是會意。
兩個心照不宣的人分頭離開,桓楷從洛陽返回荊州,去找尋構諂羊祜需要的證據,而荀勖則加緊在洛陽朝堂上活動,拉攏壯大勢力,打擊排斥異已。
司馬炎登基的年頭已經三年,晉國的朝政爭奪也越發的白熱化。
荀勖與賈充已經達成共識,聯合起來與張華、裴秀、裴楷等爭奪朝堂的話語權,荀勖在大臣中間拉攏遊說,作為漢末司空荀爽的曾孫,荀勖出身世家名門,又執掌尚書檯多年,人脈非同小可。
賈充的家世沒有荀勖那麼硬,其父賈逵官職最高做到豫州刺史,且主要功績還是在對吳國的戰事上,於朝中的影響力不大。
在朝中的人脈不行,賈充在荀勖的建議上,決定另闢蹊徑,再走一走皇后楊豔的路線,提議立即操辦女兒賈峕,也就是賈南風與太子司馬衷的親事。
這門親事賈充、郭槐已經提了很久時間,楊豔那裡倒沒有什麼阻力,畢竟司馬衷的情況晉國上上下下都知道,但凡是對女兒有珍愛的,誰也不願嫁給一個傻子,就算他是太子也是一樣。
而且,這年頭,太子這個位置風險太大。
健康聰明的人都保不住,不要用心智有缺的司馬衷了。
親事主要阻隔在司馬炎那裡。
對賈充、郭槐夫婦的心思,司馬炎洞若明火,賈家的門風不行,這賈充夫婦品行不端,又哪裡能教出什麼好的女兒。
司馬炎本想著再拖一拖,等賈南風如賈午一樣,流傳出與人私通的不好名聲,再趁機回絕了這件事,這樣的話,也不傷君臣的體面。
不得不說,司馬炎在為人處事方面,確實當得起寬宏大量四個字。
可惜,司馬炎再英明,也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