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人之福,只是趙廣隨口一說,主要是刺激一下張星彩。
諸葛婉還太小,趙廣早有承諾,自不會食言。
終於明白趙廣和張星彩在說什麼的諸葛婉,漲紅著臉出了長樂宮,對於她來說,未來還很漫長,有的是時間等待。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趙廣騎馬一夜,累得差點虛脫,第二天好不容易起來,已是日上三竿。
朝會之議只能延後,其實不只是趙廣沒起來,東征回來的將校中,能按時起來的沒有幾個,這個時代還沒有節制生育一說,多生子女才能讓家族繁衍生息下去。
男人的命,就是這麼苦。
趙廣不由得感嘆一聲,雖然他這一聲嘆息,換到後世要被仍臭雞蛋。
與男人們的辛苦不同,蘇惠迴轉長安之後,聽說挑戰者左芬拿出了《假霸王賦》出來,蘇惠立時精神抖擻,整夜不睡仔仔細細的研讀了賦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就連出處也一一標註。
“左芬真是一派胡言,這些資料、例子,都只是個別人身上發生的情況,毫無參考的價值。”
“還有這裡,也不知道是河東哪一家的子弟放的屁話,他若是還在河東,早成了羯胡人屠刀下的骷髏了,哪還有出聲的機會?”
“我呸,假霸王?左芬她這是被司馬炎睡迷糊了,連是非都不分了嗎?建安文人的顏面何在?風骨何在?氣節何在?當真是氣殺我也。”
蘇惠一邊批註,一邊自言自語,她這股子瘋狂的勁頭,倒把老父蘇愉給嚇的不輕,蘇愉萬般無奈,只得跑到蘇紹那裡,將兒子從侍妾身畔叫了出來,讓他去問一問蘇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紹被蘇愉半夜叫醒,差一點提槍不能,聽到原來是妹妹蘇惠搞出的名堂,也不由得撫額長嘆,別人有妹,那是大舅哥,風光無限的緊,他也有妹,但卻是個喜歡惹禍的女漢子。
“這樣下去不行,絕對不行,看來找時間要好好和句安說一說,必須加快速度,不然的話,這日子沒法過了。”
蘇紹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句安還不知道,他苦追無果的突破口,竟然是在蘇紹這裡。
新漢朝會。
終於在三天後得以在未央宮舉行。
與後宮居住為主的長樂宮不同,未央宮主要用於舉行國家大型朝會、接見他國朝臣、重要議事場合等等活動。
在陳壽主持的長安改擴建計劃中,未央、長樂兩宮的修葺是重中之重,這是大漢皇家的臉面。五胡十六國時期,未央宮也是前趙、前秦等國朝會的所在。
張星彩拉著三歲的劉衡的手一起臨朝親政,不過,她只是做做樣子,在開始時露了個面,後面就沒有參加了,至於劉衡那更是坐不住。
聽一群大人講什麼荊州戰事、宣傳策略、還有下一年發展方向,對他一個三歲娃來說,不是幸福,那是虐待。
蘇惠在朝會上慨慨而談,一手持著左芬的《假霸王賦》,另一隻手將硃砂筆注過的地方重重的劃了出來,一句一句的評判,讓聽者一個個目瞪口呆。
女人認真起來,真是可怕。
左芬漏洞百出的賦文,在蘇惠有理有據的反駁下,成了慌話連篇、無一句真實之言的範文,蘇惠批註的《駁假霸王賦》成了被人追讀的搶手文章。
這個結果其實並不意外,蘇惠和左芬這兩個西晉時期的女文豪能在青史留名,並讓世人稱頌,自有其過人之處。
當然,相比蘇惠來說,左芬的運氣要稍差一點,被司馬炎以才名納入後宮,讓她心情由此低落起來,後面寫出的文章也以感嘆身世、悲苦自憐為主,與這一篇《假霸王賦》相比,格局上要小了許多,傳播的範圍也很小。
蘇惠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