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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以為是的學識在對方面前就像是小兒玩鬧。
馮鈺看著宋石昭在那笑,不知道為什麼,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他覺得那笑是嘲笑,嘲笑他們痴傻。
就像老虎看著一群小貓爭鬥,連管一管的想法都沒有。
家裡人曾說他是男人身子女人心眼,自幼想的就比別人多,所以看到宋石昭的笑容後,他全身沸騰的血液就像遇到冰一樣重新涼了下來。
馮鈺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寫了“自以為是”四個大字。
小廝看到這四個字就嚇住了,但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問。
馮鈺最後一筆斷了,一幅字毀了,他放下筆,轉頭問小廝:“若是猛虎下山,一般會怎麼做?”
小廝不明所以,但還是說:“一山不容二虎,老虎去了哪兒都要爭搶地盤。”
馮鈺:“……你說的對。”
南菩薩如今就是下山的猛虎,他們這些讀書人就是不自量力要跟他爭搶地盤的人,只不過南菩薩現在還在用溫和的辦法,等他久久見不到成效,嫌麻煩了,就算真的舉起屠刀,只要雖然找個理由藉口,難道還能有誰真的反他?
城外駐紮的軍隊可不是用來看著玩的。
夜裡,馮鈺走出家門,走向宋府。
他不會像另外兩個被封官的一樣以為被封官是自己本事大,運氣好。
他和那兩個人就是三個南菩薩準備的草把子,下面的人想上去,就必須踩著他們的頭,他們要是不願意被踩,就只能跟往日的友人反目。
為了利益,人能變成獸。
表面端得再好的儀表,最後撕開了,下頭都是猙獰的面目。
馮鈺對門房說:“還望您通報則個。”
門房笑呵呵地說:“大人,您來得不巧,我家大人已睡下了,明日再來。”
馮鈺低著頭,哪怕對著宋石昭家的門房都不敢表現的倨傲一些,語氣溫和地說:“有要事與宋大人商量,既然大人休息,下官便先等著。”
他在宋石昭家門口吹了一夜冷風。
家和袁家的下場了。”
章家和袁家就是另外兩個被封官的人家。
馮鈺這話說了沒幾天,街上就有了無數流言。
百姓們其實對編故事並不擅長。
這些流言都是有人操控的,說章家和袁家仗勢欺人,只因家裡有了官,就雙眼長在額頭上,魚肉百姓,羞辱往日的同窗。
流言愈演愈烈,加上沒人阻止,百姓們就覺得這是真的。
又過了幾日,章家和袁家先後辦了喪事。
說是自家當官的孩子染了病,沒撐過去。
馮家這才明白了馮鈺的意思。
馮鈺是自己辭官,有個好名聲,家裡的人以後再想出仕也簡單。
但章家和袁家,哪怕壯士割腕,讓自家的孩子死了,以後也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讀書人們談起這件事都覺得痛快。
他們自認不比章袁兩家的兒子差,看著這兩個死了,都出了一口氣。
人奇怪的很,遠的羨慕,近的嫉妒。
曾經的好友一日出頭,他們就嫉妒的撓心撓肺,若是一開始不認識這個人,反而不會有什麼感覺。
馮鈺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昔日友人的死流了幾滴虛偽的淚,然後開始討論讓誰去接替這些位子更好,等他們自己商量好了人,就再去找宋主管,讓他替他們引薦。
馮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眼淚順著眼眶落下來。
他覺得可悲。
若是他沒有辭官,今日他也是這個下場。
他會死,馮家也就完了。
哪怕父母會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