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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在上,我薑桂與李從戎、林淵在此義結金蘭。”
此時林淵在知道刀哥大名叫李從戎。
所以他晚了一步才說話:“蒼天在上,我林淵與李從戎、薑桂在此義結金蘭。”
“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違此誓,五雷轟頂。”
說完,三人都將碗裡混著血的酒一飲而盡。
林淵喝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喝血這個實在是不衛生,要是誰有什麼病菌呢?那豈不是倒黴倒三個?
“三弟,四弟。”刀哥心情很好,一把就抓住了林淵和薑桂的手。
林淵小聲問:“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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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時節,林淵依舊穿著棉襖,氣溫還是沒上來,他打了個噴嚏,搓搓手,把棉衣摟得更緊一些,四娘在旁邊燒炭,等室內暖和起來還要一段時間。
碳的價格可不低,林淵也沒買多少,等這最後一點燒完了就只能燒柴。
貧苦人家連柴都得緊著燒。
沒法子,現在去山上砍柴的人都少了,要是穿得上了上山去,一不留神人就得生病。
冬天發燒,離死不遠。
人們還是惜命的。
冬天結束之前,林淵幾乎都窩在室內,即便有棉衣,還是不夠暖和,在外面行走要不了半個時辰就冷得受不了,二兩也跟林淵差不多,北方雖然也冷,但是不像南方溼冷,穿多少衣服都不行,寒氣入骨。
林淵抱著湯婆子,問二兩:“四娘他們呢?”
二兩搓搓手:“四娘在和麵呢,晚上吃麵條。”
沒青菜,只是放點酸菜。
雖然現在有暖房,但塢城是沒有的,整個冬天只有酸菜。
二兩看著窗外,嘆了口氣:“不知道陳哥在哪兒。”
這個話題林淵一直沒跟二兩聊過,陳哥這兩個字像是禁語。
那個忠心又正直的人,或許早就沒命了,只是林淵和二兩都希望他能活下來。
“少爺。”二兩說,“陳哥知道我們要來這兒,要是明年他沒有找來,我們給他立個衣冠冢。”
林淵沒有拒絕,點頭道:“好。”
冬天的日子對林淵這種有家資的人來說還算舒適,不用出門,整天窩在房間裡,他每三天去油莊看看,每週去核對賬目,平常就窩冬,可普通百姓就苦了,這個冬天,路邊凍死了不少乞丐,乞丐們大多數都是舊疾纏身,活過一日是一日,一旦遇到寒冬,能熬過來的都是鳳毛麟角。
這幾年年景不好,城裡的大戶都沒有施粥,街頭上沒人行走,就連小攤販都不再出現。
林淵也不敢上街,他或許不是什麼好人,可同情心還是有的,他怕自己一出去就按耐不住,把那些快凍死的人接回家。
可他現在手邊也沒什麼錢了,錢都拿去聘人了。
二兩也不敢出去,上次二兩出去買肉,還是哭著回來的。
只有四娘和狗子敢出門,這兩位都是逃荒來的,什麼樣的慘狀都見過,早就麻木了。
可也心有餘悸,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沒有林淵願意買下他們,他們就跟那些凍死的人沒有兩樣。
狗子年紀還小,林淵也沒敢讓他乾重活——家裡也沒啥重活可以幹,狗子日常就是做做粗活,掃掃院子,看家。
細活都是二兩在幹,二兩從不偷懶,這是他在林家養成的習慣。
他爹孃是家生子,從小就揪著他的耳朵叮囑他要勤快。
二兩至今都記得他爹說的話:“你得能幹才行!否則隔壁的老劉的兒子就去了,你能跟著少爺,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