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是怎麼打算的……如意春妮非要跟他走,估計兩三天內就得離開了,咱何必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呢!”
“調令下來得這麼快?”宋秩有些詫異。
白正乾,“現在已經是秋天了!邊疆那邊馬上就要凍城了,還不趕緊讓人去?再說了,有幾個知青是主動願意往那地兒鑽的?你是不知道,咱村上報了這麼一個名額啊,整個松縣都轟動了!嗨,明年咱村又有把握評文明村了!”
唐麗人就問白正乾,“當家的,你說蔣宏志是一腔孤勇、背水一戰呢?還是他根本不知道邊疆那邊兒的厲害?”
桃桃有些好奇,“邊疆不好麼?”
宋秩解釋道:“那邊風沙大,半荒漠地帶,缺水……其實除了黃沙之外,什麼都缺。冬天冷到凍城,夏天熱到融化……是咱國內最艱苦的地方。”
桃桃“噢”了一聲,又說,“多種樹呀!有了樹、就能留住水,慢慢改變惡劣的生態環境唄。”
宋秩,“就因為是荒漠,缺水,所以種不活樹……聽說要培育二三十棵樹苗,才能勉強活一棵樹,結果風沙一來,樹苗全死了。”
桃桃陷入沉思。
白正乾對唐麗人說:“我估計蔣宏志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當然了,可能也是年輕,不曉得厲害,就憑著心裡憋著的那股氣……所以我才擔心春妮!你想啊,她跟著蔣宏志去了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萬一蔣宏志心裡不痛快,像揍顏娜倩那樣揍她呢?”
“在那人生地不熟的邊疆,又沒個孃家人給春妮兒做主……她又不是個勤快的人,蔣宏志看她能看順眼?唉,她是生是死啊,全憑蔣宏志說了算!你說她是不是傻!”
白正乾越說就越生氣。
全家人都不吭聲了,默默地吃飯。
杏杏忍不住又問了一嘴,“爸、媽!還有那個顏娜倩呢!這個虧咱們就這麼吃了呀?她可是壞透了,當初她算計的可是咱家三姐!三姐沒上當,她才算計的周春妮!”
聽到這兒,白梨梨捧著碗、扁著嘴,委屈地嗚咽了一聲。
——為這事兒,唐麗人把白梨梨關家裡不許她出去。
梨梨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出過門了,她特別想念田地裡已經長得很飽漲的穀穗,幽翠的樹林和村裡那彎淺淺的小河……
白正乾看著梨梨委屈巴巴的樣子,有些心疼,可一想到這小妮子居然敢跑去玉米地兒和個男的約會……又生氣了,“哪個叫她膽子那麼大!對方遞了個小紙條過來,她都沒搞清對方是人是鬼,也敢跑去……”
梨梨低了頭,捧著碗嗚嗚哭了。
唐麗人深呼吸——
“好了好了!吃飯的時候不說這個!”
頓了一頓,唐麗人又教訓女兒們,“那顏娜倩不是個東西!你們幾個哈……一來是別和她玩兒,也少和她說話;二來呢你們幾個出門千萬別落單!捱到今年年底你爸上報了咱村的工作報告,等到明年開了春啊,就……”
“你這人真是話多!”白正乾打斷了妻子的話。
唐麗人省悟過來,有的話是不能講的。
於是她清咳了兩聲,“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吃飯!”
然而眾人已經聽出了父母的言外之意。
——白正乾提交工作報告的時候,會把顏娜倩的事兒也報上去。明年開春的時候會有統一人員調動安排,到時候顏娜倩有可能會被調離。
姑嫂幾個相互交換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高高興興捧碗吃飯。
梨梨捧著碗,卑微地說道:“媽,那明天……我能去上工嗎?”
唐麗人半天沒吭聲,就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慢慢嚼。
梨梨的眼淚就含在眼眶裡來回地滾。
眾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