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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陌在太子那裡的經歷,秦含真一無所知。她知道的,只是趙陌每隔兩三日打發阿壽回秦莊給秦柏送做好的功課時,順便提到自己一切都好的口信。
不過她也沒懷疑過那有什麼問題。阿壽如今很得趙陌重用,看他的氣色也好,他既然說趙陌在堂伯父家過得很好,那就肯定不是假的。秦含真讓阿壽給趙陌捎了些家裡做的點心吃食回去,如果遇到什麼特別想告訴趙陌的事,也會讓阿壽捎個信。
趙陌那邊也常給她送些東西過來,有練畫時畫得特別好的畫稿,也有看書時發現的一兩句有意思的話,或是出門逛街時買到的有趣小玩意。
秦含真現在都有些羨慕趙陌了。他在他堂伯父那兒,住的是淮清橋附近那座好宅子,吃的是從京城帶來的廚子精心烹製的美食,功課也停了——即使他本人還在堅持學習,堅持做功課交給秦柏,數量也比秦柏平時要求的要少一點——他還能隨意上街逛,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雖說趙公子從前是個愛出門的,但搬進城裡後就變得深居簡出,大約是因為天氣太冷了,怕吹風的緣故。但趙公子並不約束趙陌出門,還時常鼓勵他出去走走,每次都塞給他不少零花錢,讓他看到有什麼有趣的、好吃的就帶回來,趙公子很樂意與他分享。那宅子裡的人雖不少,但沒有人會管束趙陌,也沒有親朋戚友上門,他不必應酬,只需要隨心所欲地安排自己的生活,每日陪堂伯父消遣一會兒就可以了。
這種生活怎能不叫人羨慕嫉妒恨呢?雖說鄉居也很熱鬧,但在秦莊住得久了,秦含真又感覺到,還是城裡更好了。至少在城裡,她用不著面對不停上門來的族人親友,不用擠著笑臉跟人應酬。秦柏與牛氏都不是會仗著身份在別人面前擺架子的人,她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上門來的客。可是,她真的不喜歡做這種事呀。
相比之下,趙陌那種清靜又自在的小日子是多麼令人妒忌呀!
秦含真唉聲嘆氣地寫完一封給趙陌的信,裡面有三分之一的內容是在描述自己過著多麼煩悶的生活。這些話她除了在書信裡私下跟趙陌說說,也沒法跟別人提了。祖父秦柏更希望她能與族人友好相處,祖母牛氏跟族裡的女眷交往得很開心,並不覺得有啥煩的,大堂哥秦簡更是天天出門過得快活……也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煩惱而已。
秦含真將信收在梳妝匣裡,打算阿壽下次來時,就讓他捎去給趙陌。回頭她看見青杏笑著走了進來,身上穿的是一身新做的棉襖綾裙,頭上還插著一支頗為精緻的銀鑲玉珠步搖簪子。
青杏這一身衣飾是她哥哥李子專程為妹妹過年置辦的。李子跟著何信,往蘇杭湖州轉了一圈。雖說他只是去做個隨從,但堂叔何信順利接掌了永嘉侯府在江南的產業,對侄兒自然也要大方些。何信從前雖說在長房是秦仲海的心腹,但畢竟只是親信長隨之一,幫著管管事,上頭還有兩層主母與大管事壓著。如今他在江南獨當一面,擺明了今後就是江南大總管了,地位高了,又認回了侄兒侄女,還能在離家鄉近的地方定居,自然是難得的體面。何信的地位水漲船高,連帶的李子與青杏也沾了光,幾身新衣、幾件小首飾,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青杏笑吟吟地進了屋,便對秦含真道:“姑娘,方才我出去時,聽說宗房那邊今兒好熱鬧,有好戲看呢。族裡的人都聽說了,私下沒少說宗房二奶奶的閒話。”
秦含真好奇:“克用嬸孃嗎?她又出什麼夭蛾子了?”
小黃氏自從被婆婆剝奪了手中大權後,似乎就老實了許多,出門也少了,每日都待在家裡給婆婆沈氏“侍疾”,同時幫著打理家中柴米油鹽等雜事。沈氏領著長媳馮氏出面主持族裡的各項活動時,她也沒露面。
馮氏表現極佳,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迅速贏得了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