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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在晚飯之前依約過了永嘉侯府,到秦含真的院子裡把她與趙陌寫的那幾張紙給看了,看得毛骨悚然。
他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對秦含真說:“三妹妹,此前我還真不知道,這幾個人的背後竟然藏了那麼多東西。本來我還以為,只要找出誰跟寧化王同夥,再尋了寧化王的證據,往宮裡一告,這事兒就算解決了。雖說事涉軍權,寧化王居心叵測,鎮西侯他們也有些糊塗,但畢竟什麼都沒有做成,又有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帥牽涉在內,皇上多半不會張揚,只私下敲打了寧化王就是,再嚴重些,也不過是削爵廢王。寧化王沒了王爵與封地,又算是哪根蔥呢?那幾位老帥可能將來無法再回到執掌軍隊大權的位置上,但從此閒住在家養老,也不是壞事。他們的兒孫可能也無法再象父輩一般主掌一軍,但依靠長輩威名,在軍中不上不下地做個官,也並非難事。如此大家歡喜,事情也能平靜無波地解決掉,我們就不必為小姑姑小姑父擔憂了。可是看到三妹妹你寫的這些,我才忽然發現,事情估計沒那麼簡單。寧化王想做的,恐怕不僅僅是說服東宮過繼他的兒子為嗣而已。”
如果只是想過繼兒子,寧化王只需要在宮裡下功夫就行了,又或是再收買些宗室皇親、朝中重臣,讓他們幫忙勸說皇帝與太子點頭。他完全不必把雲帥與鎮西侯這兩家牽扯進來,打軍隊的主意。難不成他是打算以軍權威逼皇室讓步?他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會帶來多大的風險嗎?當年王家就是因為插手軍權才犯了皇帝的忌諱,令皇帝不再容忍。寧化王自然也不會有差別待遇。他明知故犯,那就是覺得這個做法必不可少。可見他已經考慮過了,他的目標可能沒辦法以和平方式達成,那就利用武力去協助。有這種想法,已經是大逆不道。
秦簡道:“看看你這紙上寫的,寧化王的想法有多可怕呀!他拉攏了雲帥家那邊,又打上了鎮西侯的主意。若是鎮西侯舊患痊癒後返回西南,不用說肯定是要接手蜀地防務的。萬一寧化王跟蜀王府確實有勾結,那他就可以直接藉助鎮西侯,得到蜀王府藏在蜀地的財物,又或是接受蜀王府暗藏的人手了!若是鎮西侯父子都留京,不是被安排到京郊大營,就是城衛或御林軍,再加上雲帥那邊掌握的京郊大營軍權,寧化王說不定真有逼宮的實力呢!這還只是我們知道的,至於我們還不知道的軍中人士,是否還有人跟他有勾結,誰能說得準?!倘若真叫他把御林軍或是城衛、京郊大營的軍權給拿到手了,皇位都有可能換人做,還談什麼過繼?!”
秦含真見堂兄似乎有些恐慌了,連忙安撫他:“大哥哥別急,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首先,寧化王還什麼都沒幹成呢,頂多就是想想而已。他想拉攏的人,目前還未拉攏到呢。其次,趙表哥已經說了要把事情告訴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有了防備,你覺得寧化王還能做什麼呢?就算真要過繼,也不是非得選他的兒子,而一旦皇嗣的事有了準話,寧化王的盤算落了空,雲家也好,鎮西侯府也好,誰都不是傻子,不會為了沒什麼希望成功的事,就冒著身家性命的危險去助他的。”
秦簡深吸了幾口氣,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寧化王不可能什麼都還沒有幹成。我懷疑……他跟鎮西侯可能早就有聯絡了。鎮西侯回京不過月餘,即使他心中有再多的怨言,再想回西南軍中去,也沒理由在忠於皇上與朝廷幾十年後,忽然起了背棄之心,打算跟寧化王一起作亂臣賊子了。說到底,皇上不過是賞了他恩典,讓他回京養傷,既不曾說永遠不會放他回西南,也沒說他的兒孫從此要投置閒散。況且他回京之事,還是鎮西侯夫人求來的,他斷沒有理由全都怨到皇上頭上。可看他如今怨念頗深的模樣,實在叫人想不明白,這可不象是他素來的為人。我懷疑,他對皇上可能早就有所誤會了,那自然少不了人在他耳邊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