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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午宴,即使只是家宴,也花了比平日更長的時間。
在這喜慶的時候,眾人彷彿都忘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熱熱鬧鬧、親親熱熱地邊吃飯邊說笑。兩位姑母齊齊給許氏、牛氏兩位長輩敬酒,小輩們也跟著湊趣。盧初亮本是在外頭男人們的席上,卻帶著幾個小表弟們一起到女眷席上討長輩們歡心,兩個院子雖然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卻也是歡聲笑語一片。
當然,松風堂偏廂裡跟愛妾一起廝混的承恩侯秦松聽著這些動靜,心裡是什麼感想,就沒人知道了。
宴席結束後,三位老人都有些累了,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熱鬧久了,精神就撐不住。許氏直接就進暖閣裡歇息,還把小女兒秦幼儀叫進去說話。秦柏和牛氏則不打算留在東府裡歇午覺,他們打算回自家去,好好休息一下,等快到晚飯時再過來也不遲。牛氏問秦含真要不要一起回,秦含真正等著看戲呢,又怎會走人?一路恭送著祖父母回了永嘉侯府,就立刻迴轉了。
枯榮堂裡的老少爺們有的繼續圍坐在暖閣裡吃茶聊天,有的尋了乾淨的房間睡午覺,還有幾個大小孩子,有了那麼多玩伴,便一刻也靜不下來,結伴往園子裡逛去了。秦含真經過枯榮堂側的時候,就聽見兩個婆子在討論添茶水的事,道秦簡、許崢正陪著趙陌說話。
秦含真足下頓了一頓,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糾結著繼續往前走了。
回到松風堂,秦幼珍正盯著人收拾殘席,沒去暖閣裡打攪許氏母女談心。秦錦容拉了盧悅娘,要與姐姐們一道回院子裡玩耍,秦含真、秦錦華和秦錦春有事,齊齊婉拒,說要留在東次間裡說私房話,就不挪動了。秦錦容反而更樂得撇開堂姐們,與喜歡的表姐相處,忙不迭拉了盧悅娘走人。許家姐妹倆剛才與盧悅娘一直相處融洽,便也跟著去了。
盧悅娘回頭看了秦含真姐妹三個一眼,方才微笑著與秦錦容一起離開。
秦含真忙拉著秦錦華與秦錦春進了東次間坐下,問起最新情況。她方才出去送祖父母時,秦錦儀還在屋裡,如今卻不見了蹤影。她這是去哪兒了?到事先約定好的紈心齋埋伏去了嗎?有沒有人跟著?
秦錦華笑著按住秦含真道:“三妹妹別急,描夏與哥哥院裡的流輝一塊兒盯著呢,出不了差錯。大姐姐已經往紈心齋那邊去了,躲進了廂房裡。弄影也在院門口附近的小屋裡躲著。如今就等著哥哥那邊的信兒了。”
秦含真鬆了口氣,道:“怎麼讓描夏和流輝兩個去了?我記得她們年後就要出去嫁人的吧?”
秦錦華點頭:“正因為她們年後就要出去了,前程已定,這會子正閒著,辦事才少了制肘。描夏跟繪春當年也是互別苗頭,雖然沒有明說,心裡總是有些舊怨的。她出面盯人,我也不怕她會叫二房的人收買了去,又或是心軟放走了人。染秋就不成,她最好說話,畫冬也性情厚道。這種不大好明言的小算計,還是別讓她們知道的好。至於流輝,那是哥哥指定的,我估計也是同理。”
秦含真明白了,又嘆道:“先前大堂哥遞了信進來,說是朱樓不成了,已經叫趙表哥逼得暴露了身份,沒想到大姐姐還不肯死心。雖然我們是有心算計,但大姐姐若不是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原也不會落到我們挖的坑裡去。”
秦錦華抿了抿唇。若是換了從前,她總是會心軟地為秦錦儀說兩句好話的。眾姐妹裡頭,就數她與秦錦儀相處的時間最長,小時候也對這位大堂姐十分信服。雖然後來她也發現了對方心裡藏奸,漸漸疏遠了,但心中仍存有一份情誼。但今日,這份情誼很顯然已經消散殆盡了。秦錦華的態度甚至比午飯前還要更冷硬一些。秦含真猜想,或許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秦錦春為她解開了謎題:“先前畫樓見朱樓不成了,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