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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秦含真那番話有些誇大,明擺著就是在奉承姑媽姑父了,但秦幼珍還是信了。
不管誇大不誇大,道理是對的就行。
她接下來幾日便拉著丈夫兒女先後去了許家、黃家探親。她雖是二房之女,卻自幼養在長房,與長房的弟妹們一處起居坐臥,讀書玩笑,因此長房的親戚便與她的親戚無異。雖然她離京十幾年了,但在許、黃兩家的長輩們面前撒個嬌,嘴甜一些,還是很快就拉近了雙方的關係。藉著機會,她順勢把丈夫兒女引薦給了許、黃兩家的表兄弟與侄兒侄女們,算是給他們開拓了新的人脈。
盧普與三個兒女的賣相與性情學問都很過關,交際手段也不俗,很快就跟許、黃兩家結下了交情。
許大老爺跟盧普談過一席話後,便覺得他在地方上做過知縣、推官、知府等官職,在律法刑名方面經驗豐富,人也穩重,恰好大理寺右少卿之位出缺,這是正四品的官職,又是京官,以盧普的資歷,很有希望爭一爭,便勸他去試試。許家子弟世代在大理寺與刑部任職,乃是本朝有名的刑律大家,若是許家願意引薦,盧普想拿到大理寺右少卿之位,還是挺有把握的。
盧普心中猶豫,但還是感激萬分地謝過了許大老爺,卻沒給出準話,只道會與家人商量,認真考慮。許大老爺知道秦幼珍素來十分敬重自家妹妹許氏,還以為他們夫妻是要回承恩侯府跟許氏商量,也不以為忤,大方地由他們去了。
誰知離了許家後,盧普卻對秦幼珍道:“大理寺右少卿之位固然好,但我的長處在地方政務,而不在刑名。若能繼續在地方任官,積累為政一方的經驗,總比在大理寺待著強些。”
秦幼珍本來還挺興奮的,聽到丈夫這麼說,不由得一愣,忙道:“世人做官,都愛做京官,怎的老爺反而更喜歡到地方上去?過了這些年的清苦日子,你難道還覺得不足?況且大理寺也是好地方,你且在右少卿位置上做幾年,將來再謀一任外任,也就是了。我們先前還擔心老爺的仕途會受我孃家連累,如今既然許家舅父願意保薦,老爺還推託什麼?”
盧普苦笑道:“許家保薦,也不是板上釘釘的,我們且探過黃家意思再說。倘若他們不肯高抬貴手,即便有許家保薦,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夫人先別高興了。”
秦幼珍頓時沉默下來。
幸好次日的黃家之行也很順利。黃家雖然跟秦家長房的關係淡些,但秦幼珍小時候也曾經來過幾趟,幾位長輩都還記得她,態度依舊溫和慈愛,對盧普也挺欣賞的,幾個小輩更是跟黃家年輕一代的子女們相處融洽。黃晉成的母親黃三夫人,更是對盧悅娘讚不絕口,拉著盧悅娘不肯放手。
秦幼珍心知黃晉成還有一個幼弟,也是嫡出,今年估計也就是十八、九歲年紀,走的是讀書科舉的路子,已有秀才功名,卻尚未定親。黃三夫人對未來小兒媳的人選也不知是個什麼想法,見著容貌雙全、年歲相當、性格又討人喜歡的年輕女孩兒,多看幾眼是有的,但自家女兒悅娘絕對不可能嫁給黃三夫人的幼子,因為輩份不對。
她跟黃晉成兄弟以表姐弟相稱,她的女兒怎麼可能嫁給“表舅”?
所以,秦幼珍也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黃三夫人對女兒的誇讚,又反過來去誇獎黃家未嫁的女孩兒們,坦坦蕩蕩,沒有半點私心。她這樣的態度,反倒令黃家女眷們高看一眼。
大約是因為如今太子地位穩固,黃家也跟著水漲船高了。不象秦家是正經舅家,頂著“外戚”的名頭,還要避個嫌,黃家與太子的血緣關係隔了兩層,反而行事更方便些,手中的權柄也越來越大。但由於門風使然,黃家上下行事都很謹慎,並不曾有得意忘形、疏忽職守之事發生,因此分外受皇帝、太子看重。朝野間的官員、勳貴,甚或是宗室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