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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對趙陌道:“藍管事這個人,素來有個習慣,是不許外人不經他許可就進他屋子的。就連他屋裡的清掃差使,也都只讓他從遼東帶來的一個聾啞婆子負責。他是府中大管事,沒人敢惹他生氣,因此別說他住的屋子了,他那院兒平日都少有人去。他不在時,那聾啞婆子就守在院門口處,連經過的人都盯得死緊,更別說是有人進去了。因此,若說藍管事床下藏的毒是別人栽的贓,世子爺是斷不能信的。”
問題就在這裡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藍福生平日裡對自己的房間防範得如此嚴密,但也正因如此,他沒法辯解說那毒不是自己藏的,那就只能咬著牙承認了,再拿自己是為了忠於世子趙碩,一心為趙碩分憂為藉口,替自己說情。而趙碩也相信了。
趙陌回頭想想整件事,也同意信使說的,藍福生被揭穿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
比如說他為什麼要把小王氏攆到莊子上的漿洗媳婦給調回來?不管那兩個媳婦子是為什麼被攆走的,她們是小王氏從王家帶來的人。趙碩府裡再缺人手,藍福生也沒有資格越過主母小王氏,去差使她的陪嫁奴僕,更沒有必要這麼做。就如同小王氏所說的,不過是兩個粗使的僕婦,上哪兒不能找?
再比如那個被指控對小王氏的補湯下了毒的小丫頭,一再聲稱湯被換了,原本的湯裡有不利孕婦的藥材,因此湯並不是給主母小王氏燉的,定是小王氏身邊的丫頭婆子藉機為自己謀好處。若她說的話是實情,那毒肯定就不是她下的,明知道湯不是給小王氏喝的,還下了毒,又能對小王氏造成什麼危害?王家所提的藍福生有意傷害趙碩子嗣的說法,也就不攻自破了。可若沒有藍福生指使小丫頭下毒這回事,那湯裡的毒又是哪裡來的?王家人又為什麼要指責藍福生呢?難道他們早知道藍福生就是給趙祁下毒、嫁禍小王氏的罪魁禍首?
對於趙陌的這些疑問,信使也說不清楚,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那小丫頭說來也不是外人。她父親是世子爺年輕時候的書僮,母親也是世子爺從前身邊使喚的大丫頭,一家都是自己人。藍管事安排她進正院,是世子爺點了頭的,還囑咐過她,要時時留意夫人的起居飲食,看王家人是否有疏忽之處。她學過點藥理,也懂得燉湯,做這種事最合適不過。偏偏夫人又不許那內務府的嬤嬤與小丫頭們進廚房,因此那丫頭才會悄悄兒地去。甄家與蔣家的人都覺得,這小丫頭的話是真的,她不可能過後在世子爺面前還說謊。並沒有什麼藍管事指使她給夫人的補湯下毒的說法,這是夫人與王家那邊故意陷害藍管事呢,估計是他們不知從哪裡知道藍管事嫁禍的事了,打算要報復一把。”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這小丫頭的話是真的,為何小王氏的人要在正院小廚房裡燉不利於孕婦的補湯?如果真是她身邊的丫頭婆子趁機為自己謀好處,也犯不著在這個時節、這個地點燉。要知道,小王氏如今身懷有孕,正是對外防範最嚴的時候。同樣是在小廚房,同樣是燉的補湯,萬一那不利孕婦的湯叫小王氏誤飲了,可就是大禍了!那些丫頭婆子就算想謀好處,也犯不著冒此大險。如今因小王氏有孕,在府中地位比先前高了不少,她的人若想讓大廚房做什麼飯菜湯水,大廚房的人是不可能拒絕的。那這不利孕婦的補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陌問信使:“這小丫頭如今何在?”
信使回答:“藍管事被攆,這丫頭也叫攆到京郊莊子上去了,離咱們莊子都不是很遠。公子若想問她什麼,小的們可以去尋她。她出府時一直在喊冤,想必也不服氣得很。”
趙陌挑了挑眉頭:“雖然是被趕出府去了,但是……這罰得不算重吧?”藍福生這個管事都被攆到遼東去了呢!
信使道:“也是那小丫頭走運。這事兒出來沒幾日,藍管事剛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