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姚氏一向看不上二房,聽到秦幼儀這麼問,不由冷笑:“早就給那邊送過信去了,大姐也派了人給那邊去信,一直沒有動靜,竟是裝死呢!”
秦幼儀皺了皺眉頭:“二嬸孃還是看大姐不順眼麼?這又何必?大姐都出嫁快二十年了,對嫡母兄長從來都禮數不缺,二嬸孃就連面上功夫都不肯做麼?二叔都死了這麼多年,二嬸孃為何還看不開?她若真個對二叔有情也就罷了,昔日秦家落難時,她走得那般乾脆,反倒是張姨娘不離不棄,留下來生了下了大姐,侍奉葉祖母和符老姨娘,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後來秦家平反,二嬸孃要帶著大堂哥回秦家,秦家上下何曾有人說過什麼?都是看在大堂哥是二叔骨肉的份上,大姐也依舊拿二嬸孃當嫡母敬重。卻是她自己不顧臉面,一再與大姐為難,哪裡象是個大家主母的模樣?”
“二房那對母子一向是糊塗的,他們若是稍明白些,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了。”姚氏冷笑著道,“我也常跟你哥哥說,那邊一心想要攀高枝兒,卻放著現成的高枝兒不理會,有夠蠢的。成日家想著攀親王公貴人又有什麼用?人家又不可能讓大爺升官發財。倒是大姐夫,原是世家子弟,正經科舉出身,在外頭又做到了四品知府。若是二房肯放下身段說幾句好話,哄得大姐夫願意幫忙打點了,未必不能給大爺謀一個外缺來。大爺在京中做了多年的六品,若是外放,怎麼也能得個五品的官兒吧?在外頭待幾年,只要不出大錯兒,熬資歷也能熬到四品了。做官做到四品,才算是真正上得了檯面,入得了京中這些貴人的眼。錦儀丫頭年紀大些,不能指望了,錦春也一樣是嫡出,長得也不壞,性子也好,未必就嫁不得高門大戶。可惜,二房那邊竟是個個都豬油蒙了心,由得二嬸孃犯渾。難得你大嫂子有幾分明白,卻又太過膽小,不肯多言。合該他家一日比一日落魄,叫人看不起!”
秦幼儀聽了長嫂這話,卻覺得有些刺耳了:“嫂嫂也別這麼說。那到底是大姐的孃家親人。他們不好了,難道大姐臉上就有光?依我說,大姐這趟回京,若只是短暫住個一兩個月還好,搬進福貴居,只說是二房沒有多餘的屋子,住不下女兒女婿家這麼多人,也就罷了。倘若日後要在京中長駐,大姐家裡還是另行置辦房舍的好。哪怕是哥哥嫂嫂幫著她買宅子呢,也勝似叫她住在隔房的兄弟家,叫人說閒話。”
姚氏有些不以為然:“日後要住在哪裡,自然是大姐與大姐夫拿主意,若他們樂意住在我們長房,又有何不可?大姐雖是二房的女兒,但幾乎是在我們長房長大的,從小兒就由夫人教養。除了血緣,又跟二房有何干系?若二房還要點臉,懂得做點表面功夫,大姐跟那邊親近些,也沒什麼,到底有禮法在呢。可二房分明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壓根兒就沒有將女兒女婿放在眼裡,我們又何必顧慮他們,非要大姐一家出去受苦?你也別把外頭的閒話太當一回事兒了。二房如今是什麼光景?京城裡還有誰家願意替他們說話?大姐大姐夫便是在咱們家裡住上幾年,又有誰會多管閒事跳出來說嘴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是嫡母嫡兄,也管不到女婿頭上吧?”
秦幼儀抿了抿唇,雖然心中明白長嫂的話並不是全無道理,可她就是不喜歡姚氏的說法。大姐秦幼珍隨夫離京多年了,在外頭過得不容易。盧家姐夫這趟進京述職,是要求升職的。這種時候,風評、名聲什麼的都十分重要。倘若因為有人說閒話,影響了姐夫的前程,豈不是糟糕透頂?不過是應酬一下二房罷了,只要做表面功夫就好,又有什麼難的呢?長嫂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是隔房的媳婦,自然不必看二房的臉色,可大姐卻與她不一樣。就算大姐自己不在意,也要為姐夫和幾個孩子的名聲著想。
不過,秦幼儀雖然不贊同姚氏的話,卻不會在這時候煞風景地當面反駁對方。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