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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走了以後,天氣也漸漸暖和了。秦家低調地給趙陌做了一回生日,到了秦含真的生辰,又在夫子廟的宅子裡擺了一次家宴。
今年不比去年,沒有必要大擺宴席,他們也樂得清靜,不必請外人過來瞎熱鬧,只需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吃頓飯就好。想要吃什麼好菜,儘可以到喜歡的館子裡叫;想要聽什麼好戲好曲兒,也可以把人叫到家裡來唱。既不必應酬不相干的人,也吃好了玩好了,倒是真真切切地樂了一回。
最實惠的是,雖然秦家無意請客,但去年曾經來給趙陌賀過生日的金陵本地官商士紳們,都還沒忘記這個日子呢。儘管如今京中早有訊息傳來,大家都知道趙陌的父親遼王世子趙碩不會成為皇儲了,可傳聞也說趙碩如今聖眷正隆,反正這樣的貴人,捧著總是沒錯的。永嘉侯與趙陌兩位都無意大辦,可他們這些知道那天是什麼日子的人,總不能裝作不知道吧?因此都非常有眼色地悄悄兒送了生辰賀禮過來。趙陌是想要拒絕都沒法拒,猶豫了一下,索性都收下了。
反正他年紀還輕呢,那些官商士紳即使送他禮,也不是想求他辦什麼事兒。既然是送他的生辰禮,又不曾大張旗鼓,他就接受了人家的好意吧。回頭給京中的父親寫信時,他會順帶著提上一句的。至於父親趙碩要不要替他還人家的禮,那是父親跟送禮人之間的事兒,還輪不到他一個小輩插嘴。
秦含真聽趙陌說完這番理論,就覺得好笑,小聲問他:“趙表哥,你這話說得是不是有些不要臉?”
趙陌只微笑著攤開手:“我倒是不想這麼做的,可人家硬要送禮給我,我拒絕了他們也不肯收回去,還能怎麼辦?他們也沒說要求我幹什麼事兒,只是想向我父親賣個好罷了。我做到了他們想要我做的,怎麼就不要臉了呢?”
秦含真哈哈笑了出來。道理是這樣沒錯,可外人不知道趙碩並不待見趙陌這個嫡長子呀。趙碩要是知道有那麼多人給趙陌送了禮物,自己卻半點實惠沒落到手,還要替不待見的嫡長子承那些人的情,恐怕高興不起來吧?可他又不能不承這些人的情,因為在外人眼中,他們父子是一體的。如果把他們父子不和的真相鬧得人盡皆知,趙碩在皇帝與太子面前,也要丟分吧?這麼一想,趙陌也算是坑了他那渣爹一把。站在他的角度來看,秦含真怎麼就覺得還有點小爽呢?
她笑嘻嘻地對趙陌說:“趙表哥說得對,是我說錯了,咱們才沒有不要臉呢!你父親還不是藉著你的名兒,在皇上和太子面前賣好?那你藉著你父親的名兒,收人家的生辰賀禮,順便幫人家給他帶好兒,其實也只是扯平了而已。反正是皆大歡喜的事兒,咱們就不糾結了,安心發財好了。”
其實不但是趙陌,連秦柏與秦含真也小小地發了一筆財。趙陌是收到了不少生辰禮,秦含真也從知道她生日的族人與親友處得了不少好東西,連黃晉成夫妻都送了她一套蘇州今春新出的新式樣頭面呢。而秦柏,則是由於他生日在三月初,那時必定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秦氏一族的人便提前半個月給他過了生日。訊息傳開,金陵本地的官商士紳們便又破費了一回。趙陌還只是潛力股,可秦柏卻是實實在在的國舅爺,他們當然不會放過巴結的機會了。
別的秦含真也不知道,但他們返京時所僱的船,比起當初南下的時候,至少多了兩艘,而且是專門用來載貨的,並沒有把馮家的船算在裡頭。也幸好有馮家另僱的船做掩飾,否則永嘉侯夫婦這麼浩浩蕩蕩地回京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江南發了大財呢。
秦柏提前做壽的那一日,黃晉成帶著妻子妹妹也過來道賀了。他還再三說,要在城裡最好的酒樓設宴,給秦柏一家踐行。黃晉成夫人拉著牛氏說話,依依不捨地,她是真有些捨不得這位脾氣爽利的老太太。她從北邊過來,跟金陵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