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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英其實早在十月初的時候,就曾經打發人送過信回江寧,提到他與秦家被派去米脂運送關氏靈柩的人同行,已經到達了蜀地,在長江邊休整了。他們當時已經訂好了船,很快就要坐船順流而下,前往江寧。
這封信在一個月前送到秦莊,如今是宗房族長太太收著。等雪一停,秦柏與牛氏派人回秦莊去看謙哥兒,順便告訴族人他們已經回來的訊息時,族長太太主動把來人叫了過去,將這個訊息告訴了他,還讓他把吳少英的信帶給了秦柏。
秦柏看完信後,稍稍鬆了口氣。他對牛氏、秦含真道:“少英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只是近來江南有不少地方都下雪,他興許是在路上耽擱了。本來按照他說的日程,他應該就是在這幾天裡到達金陵碼頭才對。”
秦含真道:“遲幾天也不要緊,不過知府衙門那邊不會說嗎?其實表舅得到官職後,又往吳堡老家去了一趟,還到米脂探親,然後又陪著虎伯他們轉道蜀地,沿長江南下。前前後後花了有幾個月的時間吧?這麼晚才上任,也不知道那位知府大人會說什麼。我們走的時候,他就有些陰陽怪氣的,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好轉。”
秦柏微笑道:“這個倒不必擔心。他如今已經心平氣和許多了。”
能不心平氣和嗎?金陵知府保舉的推官被捲進了金陵衛指揮使的貪墨案中去,若不是那推官背後的家族對他自家子侄的前程十分重要,得罪不得,他都恨不得對這個愚蠢又貪婪的傢伙置之不理了。他辛辛苦苦把人推薦到轄下的實權官位上,又一路保駕護航,給對方一個漂亮的履歷表,可不是為了讓對方拖他後腿的!
金陵知府已經吃過李延朝的虧,不想再吃另一個人的虧了。他為了自家子侄的前程,選擇了包庇推官,事實上是冒了大風險的。所幸這位推官涉案程度不深,罪證也不十分確鑿。黃晉成那邊,只需要把主犯給盯死了,幾個小爪牙,他是不會放在眼裡的。而巡撫衙門雖然看知府衙門不順眼,但主要是針對金陵知府本人,對底下的小小推官,並不在意。金陵知府硬著頭皮把人保了下來,面上看著好象沒什麼事,其實心裡一直在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上頭就要衝他發火了。
在這種時候,黃晉成照著趙陌先前出的主意,派出手下心腹去“監視”金陵知府,還派人向那位推官的家人打探口風,問他們知府是否也參與了指揮使的貪墨案?知府跟先前保舉的上元縣代縣令李延朝之間……關係如何?跟他與推官的關係是一樣的麼?
那推官既然受了金陵知府的恩惠,知道有人向自己的下人打探訊息,自然不會瞞著金陵知府。他並不知道李延朝犯的到底是什麼事,卻知道是知府衙門的忌諱。為防萬一,他就找金陵知府請教。金陵知府很快就問出這是黃晉成的人在暗中監視調查自己,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黃晉成居然還在盯著他?難道李延朝的案子不是早就過去了麼?!再結合如今推官是被牽扯到指揮使的案子中去的,金陵知府就後悔不迭。早知道會再次惹來黃晉成的關注,他就不管這事兒了。推官也是京中世家出身,沒有了他這個主官相護,難道就一定會丟了性命不成?等到推官被押送回京,其家人自然會設法相救的,總好過連累他再次被黃晉成盯上!
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金陵知府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一個字也不敢告訴推官。打那以後,倒是老實低調了許多,人也和氣了,不再處處跟巡撫衙門對著幹。黃晉成要查什麼案子,問什麼人,他都十分配合,竟成了金陵官場上的老好人了。別看金陵的一眾官員們嘴上不說,其實背地裡不知議論得多熱鬧呢。大家都在猜想,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改了性子的?
知道金陵知府消停下來了,不再陰陽怪氣,秦含真心裡也鬆了口氣。這麼看來,就算有秦柏這一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