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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的身邊當然需要補人,不過用不著從外頭買。
如今出門在外,身邊有三四個人服侍也就夠了,反正粗使的活計,六房老宅裡有婆子可以代勞。近身的細活,加上內宅裡跑腿辦事,青杏、百巧、蓮實、蓮蕊四個人足夠了。就算少了一個青杏,也忙不到哪裡去。秦含真自問是個相當好說話的人,生活上也不嬌氣,有三個丫頭供她使喚,已是綽綽有餘。等回到京城,她的院子裡還有夏青這個大丫頭,還有蓮葉、蓮衣兩個小丫頭,粗使的婆子、媳婦沒數兒。搬進新家後,肯定還會再添人。她哪裡還用得著擔心沒人補上青杏的位置?
說起來,興許是因為在江南停留的時間長了,而青杏又早就知道自己要離開的緣故,這麼大半年的緩期下來,秦含真與她之間的離別之情,也變得淡了許多,沒有剛開始時那麼難過了。這樣也不錯。青杏的年紀,原也快到了能出嫁的時候,本來就不會在秦含真身邊待多久,如今也不過是好聚好散罷了。秦含真不打算在她離開前,就另選新人替代她的位置。青杏也加緊培訓自己看好的小丫頭人選,盼著日後自己離開了,秦含真身邊依然有可靠又貼心的丫頭服侍。
趙陌見秦含真無意補人,也不多說。改日得了閒,他便去了府衙探訪吳少英,打聽了一下那些近期內被官府發賣的犯官或是富戶奴僕。
吳少英得知他的來意,便道:“指揮使家的人,世孫最好不要打主意了。倒是與他家勾結的兩家揚州鹽商,去歲年末時同樣被抄了家。這兩個鹽商家大業大的,名下的產業與奴僕數不勝數,一時間沒來得及清算妥當,揚州府衙那邊拖到年後,才將賬目清單送到了巡撫衙門。我曾瞧過幾眼,發現那家子被髮賣的奴僕,但凡是年輕力壯或是有姿色、能說會道的,其實早就在年裡被人買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這裡頭有多少貓膩。剩下來至今還未有人買的,多是些老實巴交、孤苦零丁、老弱病殘又或是人緣不好的,當中也有有才幹的小管事一類,只是不會來事兒,因此沒叫人瞧上罷了。除此以外,也有田莊上的田奴,或是被鹽商家養著的匠人一類。世孫若有意,就打發兩個人去揚州瞧瞧,說不定會有能讓你看得入眼的人。”
趙陌想了想:“也好。”揚州不是金陵,派人過去買人,相對而言不容易驚動旁人。況且那不是官宦人家的奴僕,而是鹽商家中的底層奴婢,身後有牽扯的可能性很低。他需要的是買來就直接能用得上的能幹人,倘若這鹽商家的奴僕能滿足他的需求,即便是老弱病殘又如何?他要的是他們胸中所藏的才幹與經驗,又不需要他們出勞力。
等把人買來了,他也不會直接將人安置到淮清橋的宅子去。張公子如今還在那邊休養呢,又有黃晉成派來看守的親兵,頂多只能擠出幾間屋給自己這個主人住,哪裡還能安排得下新買的奴僕?趙陌預備把新來的人全都送到杭州那個茶葉生意中轉用的小莊去,先讓他們暫時休整一番,叫人教教宗室府第裡的規矩,免得他們腦子裡還照著鹽商家的行事規矩來。等把人調|教好了,他這邊封爵的旨意想必也下來了,正好直接將人裝船,直運滄州,轉道肅寧。他們不必進京,就能先把郡王府那一檔子事給挑起來。
趙陌得了信,謝過吳少英,便去了一趟黃晉成那兒,又得了幾句內部訊息,心中更有把握了。他也沒回淮清橋的宅子,心中想著自己在那裡能住的日子也不長了,卻不知道日後要如何安置?但既然是秦柏送他的宅子,他就沒有往外賣的道理,恐怕還得先留著,黃晉成有需要時可以借用,反正有對方幫著打理,也不怕這宅子沒人看管照應,就會衰敗了。日後倘若他有重回江南的一日,這宅子自然還能派上用場。
趙陌騎馬返回秦莊。路上,他遙遙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騎一車,那騎馬的人背影看著眼熟,走近了一瞧,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