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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雖然沒有回答趙陌的問題,但這並不意味灃趙陌就沒法知道答案了。
指揮使之子既然是黃晉成與親兵口中的“癩蛤|蟆”與“渾人”,還有一隻“外頭”來的蒼蠅更令人煩心,前者是住在指揮使司後衙裡的,所謂的“外頭”自然就是後衙以外的地方了。趙陌出得後衙大門,上車前掃視一眼指揮使司官衙后街上那些熱鬧的店鋪、行人與住家,叫過心腹小廝阿壽,命其到周圍去打聽,近來到底有什麼人在騷擾黃家。
趙陌在黃晉成親兵的護送下,回到了淮清橋的宅子。他才把自己離開金陵後的事務以及人員作了安排,阿壽那邊就帶著訊息回來了。
近日確實有陌生男子在指揮使司後衙附近徘徊,一再求見黃家人,奇怪的是,他想求見的不是黃晉成或者黃夫人,而是黃晉成的妹妹黃姑娘。作為外男,提出這等要求,本來就夠不合禮數的了。黃家人拒絕了,他竟然就在大門口處哭起來,還向前來圍觀的人訴說著他的身世與委屈。
原來他不是別人,正是黃姑娘那位背信棄義的前任未婚夫張公子。他不說自己違背婚約另娶,只道自己與黃姑娘青梅竹馬,情意深厚,是被家人逼得沒辦法了,才不情不願地退了婚的。但他一退婚就後悔了,一直不肯死心,拼命說服父母重續婚約,可惜一直沒能成功。父母還強行將他困在家中,逼他做了許多他不願意做的事。直到上個月,他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勸得他父母鬆口了,不再阻攔他與黃姑娘在一起。因此他立刻趕到江南來,求見未婚妻,盼著能得到她的原諒,再續前緣。
趙陌聽得眼睛都瞪大了:“黃家姑娘前頭的這位未婚夫,不是聽說已經娶妻了麼?娶的就是王家的嫡長孫女吧?他這又是想做什麼?!”
阿壽聽到別人議論時,也為此驚歎來著,答道:“張公子在後街那裡哭哭啼啼的,還真有不少人被他哭得心軟,覺得他情深意厚,反嫌黃家氣性太大呢,親自去黃夫人面前說情,勸她以小姑子的終身為重,說什麼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黃夫人氣得差點兒厥過去,派了身邊的婆子去後街罵那張公子,說他當初明說自己是與別家姑娘一見鍾情,情投意合,方才退的婚,如今他都已經娶妻了,不好好過日子,跑來做什麼戲?后街那裡的人方才知道他原來已是有婦之夫,便覺得是他做得不對了。”
再有情,再有義,已經娶了妻的人,就不該再來招惹前頭的未婚妻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哪裡招惹他了?要被他這般糾纏?退一萬步說,若他當真是個有情人,無法割捨青梅竹馬的情誼,那當初就別另娶他人呀?或者娶了之後,也要先和離了,再來說與黃家姑娘再續前緣的話吧?否則他將黃家姑娘當成什麼人了?人家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皇親國戚家的女孩兒,豈容得他如此輕慢?
阿壽對趙陌道:“尋常人被人當場揭破了真面目,怎麼也該羞愧退走了吧?沒想到這位張公子的麵皮不比尋常人,他竟然沒有半分慌張,反而繼續掩面哭道,他是被父母所迫,才不得已娶了別家的女兒,但心裡依然只認黃姑娘才是他的原配妻子,還說請黃姑娘相信他,早晚有一天,他會說服父母,與妻子和離,名正言順娶黃姑娘進門的。他之所以趕來求見黃姑娘,是因為聽說黃大人要在金陵為黃姑娘說親,生怕從此便與她斷絕了緣份,故而趕來向她表明自己的真心,請黃姑娘等他。”
阿壽嘆了口氣:“公子,這麼厚臉皮的男人,小的還真是頭一回見!今兒可惜沒能遇上,否則小的真想看看他長的什麼模樣,臉上的麵皮是不是真比別人厚幾倍?還有,就因為他如此不要臉,外頭便有傳聞說黃家姑娘是絕色,才會令他如此痴心,娶了名門閨秀也依舊念念不忘。指揮使家的公子就是因為這等傳聞,才會三天兩頭想找辦法偷進黃大人的家,偷看黃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