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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心裡惦記著兒子對於婚事的反應,就先拆了秦安的信,不過沒交給秦含真來讀,而是遞給了丈夫秦柏。倘若信裡有什麼不適合女孩兒聽的話,秦柏自然會隱瞞下來。
至於趙陌,因著秦家人是在讀家書,興許秦安在信裡還會說些不大中聽的話,惹秦柏牛氏生氣。為防到時候有外人在,二老想罵人都沒法爽快罵,大家尷尬,他就索性躲開了。反正真有什麼他能知道的大事,秦含真也會告訴他的。
秦安在信裡先是向父母請了安,又問兒子好不好,還有兄長秦平南下赴任,是否一切順利,吳少英考中進士後授了什麼官,他也沒得到訊息,因此順嘴問上一句。他還說很喜歡父母給小女兒起的名字,已經讓家人改了口,喚她珠姐兒了。梓哥兒的大名他也覺得不錯,並且很高興兒子順利上了族譜。
對於父母給他在江寧定下的親事,他並沒有反對,只是有些意外於父母的先斬後奏。
他其實曾經想過不再娶妻的,反正已經有了謙哥兒這個兒子,還有含珠這個女兒,房內亦有一個妾室金環在,私人生活上頗為稱心如意。家事與對外交際有秦泰生打理,後者如今已經再娶,新媳婦頗為能幹,也可以幫著料理庶務。女兒的教養則可以先託付給父母派來的盧嬤嬤,等到女兒大些了,就送到京城家裡去,交給母親教導。秦安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需要一個妻子的存在。
不過,父母既然要他娶,那他娶就是了。
前頭那次婚姻,他違逆了父母的意願,也沒能過上幾年好日子,差一點連前程都賠進去了,還連累了哥哥嫂子與侄女。如今京中的訊息已經傳到大同,不少人都知道他已休棄的前妻原來跟前晉王世子有一腿,還給後者生了個女兒,卻養在秦安家中,差一點兒入了秦家的族譜。雖說大家都是同袍,同甘共苦的,也沒必要當面給他難堪,但背地裡的議論卻從來就沒少過。
還有人提起當初何氏在大同時,不止一次上趕著巴結晉王府,帶著女兒去給晉王妃請安。哪怕別人說再多的閒話,勸再多的好話,也當沒聽見,原來根底是在這裡。人家祖孫相會呢,旁人又有什麼可說的?只可憐了秦安什麼都不知道,從頭到尾都被矇在鼓裡,只當自己是在撫養同袍遺孤,哪裡知道那位同袍陳校尉,也是被戴了綠帽的呢?
也有人疑惑為什麼前晉王世子不肯認親生女兒?若說何氏是有夫之婦,不好相認,孩子總是他親骨肉吧?哪怕是安置成外室也好,孩子抱回王府去,隨便尋個姬妾認在名下,好歹還能上玉牒。結果前晉王世子就這麼由得何氏大著肚子嫁給了別人,還給別人生了兒子,也沒吭一句,害人害己。不過別人提起王家三姑奶奶厲害不容人,再結合遼王世子繼室的傳聞,大家也就明白了,只是唾棄一聲何氏不要臉,既然嫁了人,怎麼還有臉回頭做前頭情夫的妾?既然做了前頭情夫的妾,就別去尋早已斷絕了關係的前頭婆家。鬧得如今所有人都丟盡了臉面,她倒是死了,躲得乾淨!
秦安如今在大同,處境也是艱難。哪怕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什麼,但他總覺得別人在背地裡笑話自己。他對何氏的那點夫妻之情,早已不剩下什麼了,只怨自己這麼多年都沒發現她的真面目,更沒看出她跟前晉王世子還有那等關係!
仔細想想,陳家無緣無故,怎會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陳家的種?就算陳氏族裡要霸佔陳校尉的遺產,也可以用孕婦腹中孩兒還未出生,不知男女的理由,出面接管陳校尉的遺產。等在何氏生下女兒後,再以過繼嗣子的名義,名正言順地拿到陳校尉的產業,根本沒必要對寡婦孤女趕盡殺絕。女兒又不可能繼承家業,不過就是備一副嫁妝嫁出去的事。寡婦也可以再嫁,反正西北素有風俗。陳氏族人若真要對付何氏,有的是法子。真正吵著嚷著把事情鬧大的何氏,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