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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秦皇后出嫁時,陪嫁了幾個大丫頭。這些大丫頭陪伴著她經歷過圈禁幽居,也親眼看著她母儀天下。除去兩人死於圈禁時期,一人在唸慧庵中因病而亡,還有一個伽南是自己生了妄想,做了虧心事叫皇帝處置了,剩下四人至今還在唸慧庵中出家修行,為已故的秦皇后唸經祈福。
皇帝也非常關心這些妻子身邊的心腹丫頭,時不時會賞賜念慧庵,偶爾得閒了,還會親自去跟她們聊聊天,懷念一下亡妻。他甚至還允許這四名侍女定時與家人相見,以慰她們的思親之情。
四個宮人,俱是秦家家生子,如今她們的家人親友仍在秦家執役。由於她們都曾為秦皇后立下功勞,又在秦皇后死後出家為尼,放棄嫁人生子的機會,端得是忠心耿耿。因此,承恩侯府的當家夫人許氏對她們的家人一向優容,衣食無缺不說,安排的差事都是很不錯的。
有了這一層緣故,分家的時候,許氏自然也留了個心眼,不曾將四名宮人的家人分到二房去,也免得二房的人不知輕重,虧待了她們。然而,秦家三個房頭中,長房與二房長年共居,直到去年才分家,家中下人混居一處,彼此連絡有親,哪裡是那麼容易分得清的?四名宮人的至親固然是留在了長房,卻仍有外親或姻親散落到二房、三房中去。若在平時,這點小事自然不是問題。可當薛氏有了私心,這便是現成的空子了。
四名宮人之中,有個俗家名字本叫鬱金的,如今法號惠和,她在秦家家生子中,乃是出了名的孝女。因她隨秦皇后幽禁宮中,錯過了父親與大弟去世的大事,她一直覺得對不住家人,對母親和弟妹們就格外關照。秦皇后去世,鬱金與其他宮人一道出宮,入住念慧庵為秦皇后祈福,也是她因為放不下親孃,特地求了恩典,請皇帝許她與家人能偶爾相見,才惠及其餘三人。若不是她們幾個都曾陪著皇帝、皇后在東宮吃了幾年苦頭,皇帝對她們也十分信重,還求不來這樣的恩典呢。畢竟出了家,便是六親斷絕,哪裡還談得上什麼放不下家人的話?
鬱金的老孃去歲已經因病去世了,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幼弟,曾一再囑咐兒女們要把小舅舅照看好了。可鬱金的這位小舅舅,卻是個生性懶怠的人物,整日裡與人喝酒賭錢,差事也不好好做,年紀老大了還是光棍兒。鬱金的弟弟弟媳費盡心思,才順利為他娶到了一房媳婦,可他連養老婆孩子的錢,也是靠著外甥和外甥女們接濟的。承恩侯府身為主家,雖說對幾名舊宮人的家人十分厚待,可厚待的範圍也是有限的。這人既然只是鬱金的外親,自然不算在內。因此,即使他有個體面的外甥女,也只是在馬棚裡得了個打掃的活計,月錢少,工作又辛苦,他偏又好酒好賭,手裡上常常缺錢。
他媳婦卻是二房一對僕役夫婦的閨女。薛氏那邊發了話,沒過多久,手下的人就尋到了這人頭上,只許了一百兩銀子,就順利說服他去見鬱金,將黃憶秋塞進念慧庵裡去。
念慧庵那邊見親人的日子,按規矩是每季一次,本季的日子還差著個把月,要等到下個月才能見到人。薛氏使了心計,想要把鬱金的小舅舅調到二房裡來,也省得這人收了銀子不辦事,把一百兩銀子輸光後,便翻臉不認,又或是獅子開大口,討要更多的錢財。
然而,若薛氏是在分家的時候提出調人,那當然就是一句話的事,再容易不過。長房還不至於小氣到連個懶怠的馬倌都不肯分給二房。可如今分家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眼看著二房都要搬走了,薛氏才多要了一房家人,還不是什麼勤勉能幹的僕役,長房豈有不起疑的?底下的管事立刻就報到了姚氏跟前,姚氏心裡納悶,仔細一問,得知那房家人平日的品性行事,就更覺得奇怪了。
她與心腹大丫頭玉蘭私下討論:“二太太要那馬倌一家過去做什麼?這家人有什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