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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英對何氏懷著深切的恨意。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何氏燒成了灰,他都能認得出來。因此,他非常確定自己見到的人就是何氏,並不是人有相似,又或是他認錯了。
他當時雖離得有些遠,但並沒有被何氏發現。他遠遠地盯著何氏從一處綢緞莊出來,上了一輛裝飾頗為華麗卻沒有家族標記的馬車,然後便在男女僕從的簇擁下離去了。她的排場很大,打扮得也非常光鮮,十足一副豪門貴婦模樣,隨從們對她也挺恭敬的,可見她在新的靠山面前頗有些體面。只是不知道,她如今是什麼身份?
吳少英跟著馬車走了一段路,直到馬車越走越快,他再也跟不上了,才失去了它的蹤影。但他還是發現,那輛馬車以及隨行的僕從們,是進了一處達官貴人聚居的街區,與承恩侯府只相隔幾條街而已。即使不知道何氏去的是哪戶人家,也能猜到那應該不是一般的府姐兒,母女倆帶著幾個心腹,坐車逃離了臨縣,據說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本來秦平還提防著她們會不會是到京城找梓哥兒,但一直沒見她們上門,因此也就鬆了口氣。秦含真曾經懷疑過,她們興許並不是真的去了京城,只是恰好往那個方向逃走而已。
如今謎底揭開了,何氏確實到了京城,還過得很不錯,卻沒有上門找梓哥兒的意思,至少秦平沒有發現她有找上門來的跡象。秦含真雖然覺得梓哥兒有些可憐,但心裡還是高興的想法更多些。
她才不管何氏投靠了什麼人呢,只要對方不來礙著他們秦家人的平靜生活就行了。不過,考慮到何氏的心性歹毒,又與秦家結下了仇怨,防人之心總是不能少的。
秦含真覺得,在給父親回信的時候,得多勸幾句,讓他千萬不能輕易放過何氏,別總想著省事,一定要查清楚她到底是找了誰做靠山,又打算做些什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她存心要害人,他們早早打聽清楚了,也能及時阻止。
秦含真覺得很奇怪,何氏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到京城去?她在那裡又沒有親友可以投奔,梓哥兒真的不在她的目標計劃之內嗎?他一個小孩子,還沒到懂事的時候,或許還有些懷念自己的母親,不能讓他被何氏重新拉攏過去。秦含真想到自家祖父母對梓哥兒的疼愛,就覺得不讓他與他的生母見面,對他的未來更有好處。
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樣的父母都值得敬愛的。
秦含真跟趙陌抱怨了幾句。她如今跟趙陌相處起來,已經親近了許多,也隨便了許多。很多本來不肯告訴人的話,她也樂意與趙陌提起了。她對何氏懷有仇恨的原因,略過關氏自盡的具體詳情,大概的事由她也陸陸續續地告訴了趙陌。
趙陌頗有些吃驚,只覺得何氏的所作所為透著古怪:“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明知道表叔並沒有死,卻瞞著這麼重要的訊息,後果也不過是讓舅奶奶病上幾個月。她與你母親作為妯娌,相處的時間又不多,能有多大的仇怨?即使是為了爭奪家財,也沒必要這般趕盡殺絕。要知道,她清楚表叔遲早會平安歸來,又或是讓人送來平安信的,那時她的謊話就要被拆穿了,她又要怎麼辦?除非她有必須要逼死你母親的理由,如果不這麼做,就會輪到她自己倒黴。”
秦含真道:“我聽說她哥哥曾經在晉王妃的莊子上做管事,他們兄妹算是晉王妃與世子那邊的人吧。既然是晉王世子派人去追殺的秦王殿下,興許他們兄妹知道些什麼,以為我父親遲早會送命,因此就有恃無恐了呢?其實我覺得,她做事太狠了。多大點的仇怨,就動不動要人性命。她這種人,無論怎麼從重處置都不為過。除了我母親,她手上估計還有更多的人命。當初因為顧慮梓哥兒,竟然任由二叔對她從輕發落了,只是休了她,再把她送到庵裡去而已。她依然還是自由身,能吃能睡,手裡有錢,想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