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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陌忙回答道:“自那日演示給父親看,那是用裝裱手法,將他親筆書信拆開來再拼揍而成的假信後,信就散了。父親沒有理會,我便將碎片都收了起來,如今也帶回來了。舅爺爺若要看,我這就去拿來給您。”
他頓了一下,有些不安地說:“我是不是太過莽撞了?若是那信不曾毀壞,眼下還能拿去給皇上過目……”
秦柏微笑著搖搖頭:“不妨事,你回頭再把東西給我就好,倒也不必急於一時。至於你毀壞那信,也不必太過擔心。那信做得十分精巧,你是信我所言,但你父親若不是親眼目睹,未必會相信你的推測。況且你們父子本來就沒打算告御狀,只是弄出一封更假的信,讓遼王自投羅網罷了。那裝裱而成的信對你們而言本就沒有了用處,你能留下,已經十分謹慎了。況且,即使信已經散了,也不意味著就沒了用處。”
秦含真眨眨眼:“祖父,您是打算親自動手,把那信重新拼起來嗎?”
趙陌也十分驚喜地看著秦柏:“若果真如此,舅爺爺就實在太厲害了!”
秦柏笑道:“我也就是年輕的時候學過些裝裱的皮毛,在西北小城中勉強能混口飯吃罷了,可不敢跟那些高手相比。不過我可以試一試,成不成的,暫且兩說,但只要能做成原信的一半,就已足夠取信於皇上了。當然,即使最終還是失敗了,皇上也不會不信我的話。這本來就只是聊家常而已,我並不是要告誰的狀。”
雖然秦柏說得輕描淡寫地,但趙陌對他依然十分有信心。況且他們父子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讓蜀王父子受到什麼嚴重的懲罰,只是為了讓他投鼠忌器,不要再對趙碩用陰招罷了。
但說真的,趙陌心中覺得,只要蜀王一日還沒打消將小兒子捧上儲位的念頭,或者父親趙碩一日還未放棄對皇嗣之位的爭奪,他們雙方的鬥爭就絕不會有停止的一天。相比於蜀王的手段狠辣,陰謀百出,父親趙碩真的會是他的對手麼?
趙陌也將心頭的憂慮告訴了秦柏與秦含真,道:“不是我不看好父親,也不是我怕父親出事會連累我,而是蜀王行事……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往往就要牽連甚廣,而且毫不顧慮是否會將無辜之人捲入其中。父親心有顧慮,蜀王卻沒有,倘若他真的孤注一擲,會有多少人受害呢?如此心性,即使為的不是他自己坐上那個至尊之位,也難免要叫人膽戰心驚。我不曾見過蜀王幼子,不知其才幹學識,不知其性情為人。外人說起,總是道蜀王如何精明厲害,蜀王幼子十分討宮中貴人喜歡。然而一國儲君,甚至是一國之君,從來不是討人喜歡就能勝任的。日後真讓蜀王幼子得繼大位,真正手握大權的會是誰?以那位的心性,又會將江山社稷變成什麼樣子?”
秦柏聽得神色嚴肅,鄭重地道:“好孩子,你所顧慮的,也是我所顧慮的。皇上聖明,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最好的儲君人選。你且放心。”
趙陌苦笑,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舅爺爺,不是我不放心,而是……我想不明白皇上到底想做什麼。太子殿下不是還在麼?為什麼皇上要縱容那麼多宗室去爭奪那所謂的皇嗣名份?若說他看中了哪一個子侄,卻又從來沒有過準話。前頭說是看重我父親,也沒攔著我父親與王家聯姻。王家在外頭為我父親造勢,皇上好象完全沒有過問的意思。蜀王攜子入京,放出話來說要讓他小兒子過繼皇室,皇上既沒有否認,也沒有冷落我父親的跡象,似乎也在縱容蜀王為其幼子造勢。皇上到底想要如何?他真正看中的,究竟是哪一個呢?”
秦柏淡淡地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問?眼下太子尚在,皇上又能看中哪一個?”
趙陌遲疑了一下:“話雖如此,可是……我總覺得皇上好象……有些坐山觀虎鬥的意思……”站在皇室的立場,這麼做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