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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將賬目上的疑點給弄清楚了,便開始專心打理夫子廟附近的宅子。負責整修房屋的管事將一應賬目明細報了上來,她對了又對,查了又查,再三確保無誤了,才把後續的銀子撥了下去。
購置新傢俱的事,她也不擔心。與族姐妹們相交的時候,她就聽說過其中一位族姐的舅家是做木材傢俱生意的,家裡有個相當大的作坊,做工質量有口皆碑。她去尋了這位族姐說話,請對方的父母牽線搭橋,尋對方的舅家買了一批傢俱。她親自帶著虎伯往新宅子那邊驗收,對這批傢俱的款式和質量都很滿意,真可算得上是物美價廉了。
這一筆生意,秦含真得了實惠,又快又好地買到了想要的傢俱。而族姐一家又得了中介的報酬,小小發了一筆,對六房更加友好了。族姐的舅家得了一筆大生意,自然也十分欣喜。
如此皆大歡喜,人人都得了好處,族裡其他幾個房頭也有人看著眼熱,忽然發現秦柏這位六房新迴歸的金大腿,其實不僅僅是能給秦氏一族出資建造族學,指點子弟讀書,還有給看得順眼的族人些許貴重的禮物或賞賜的,只要搭上了六房,有的是掙好處的機會!一時間,族人們對六房上下更加殷勤了。
這種事,自有秦柏與秦簡去料理,秦含真不必去理會。她這回辦事辦得好,很是得了祖父、祖母的誇獎,連堂兄秦簡也有些酸溜溜地誇她聰明能幹。有小堂妹做對比,他得在淮青橋那座宅子上花更多心思才行,不能叫秦含真給比下去了。
至於趙陌,自然更是贊得她天上有地下無了,說得她臉都紅了。
趙陌出發的日子已是定了下來。起初他想到要與舅爺爺、秦表妹分開,心中還有幾分不捨,但一想到,他不過是到外頭逛一圈,臘月前就一定會回來了,頂多就是離開個把月的功夫,那點不捨就化作了期待,心裡想的是要給舅爺爺、舅奶奶和秦表妹買些什麼禮物回來。
他還想到,秦表妹總是念叨著要四處遊歷,增長見識,卻因為是女兒家,年紀又小,不得自由,他就替她去看外頭的世界好了。等他回來,就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表妹,只當她也與他一塊兒出去遊玩了一般。
趙陌自從有了這個心思,就把它當成是秘密埋在了心底,預備要在路上做點什麼,好在回來後給秦含真一個驚喜。
秦含真自然不知道他有什麼小心思,倒是開始囉嗦他出門的事了。路上要小心啦,要穿夠衣服啦,注意睡眠充足啦,不要吃街邊小攤的食物啦,要帶夠日常常用的成藥啦,不要丟下隨從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啦,不要隨便跟著陌生人走啦,不要亂花錢啦,不要沾酒、賭之類的“壞事”啦……林林總總,最後還提醒他,路上花錢要注意記賬,免得不知不覺把錢花光了都不知道。
雖然有秦家的人一路照顧,趙陌就算花光了錢,也不會餓肚子,無家可歸,或是沒法回江寧來。但出門在外,身上沒有錢,總是不方便的。他若肯開口,無論是周昌年還是何信,哪怕是李子,肯定都樂意借他點銀子,不過以他的性情,大概拉不下這個臉吧?
趙陌聽了,有些哭笑不得:“表妹,我其實出過遠門,沒你想的那麼糊塗。”居然連記賬的話都要囑咐他了,生怕他不知道自己兜裡有多少銀子可花。
秦含真乾笑兩聲,臉上有些訕訕地:“我也就是白囑咐你一聲而已,有備無患嘛。最近幫祖母看賬,真是看到什麼都要條件反射地說一聲記賬。”
趙陌沒聽懂:“什麼反射?”
秦含真乾笑三聲:“沒什麼,沒什麼。”迅速而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我祖父祖母剛收到了京城來的信,說起我們家在米脂那邊的產業,今年的收入估計劉賬房要親自送到京城去。還好我父親就在京城,可以接收,估計除去一些必要的花銷,也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