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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黃憶秋的親生父母都被黃晉成攔住,不讓他們有跟女兒見面說話的機會,小黃氏這個姑姑“派來”看望侄女的兩個婆子,自然更不可能那麼順利地就見到了本尊。
黃晉成甚至都沒見她們,只叫親兵去問了幾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
這是官府後衙,黃晉成又是四品的武官,兩個婆子沒敢多說什麼,灰溜溜地出來了。待上了馬車,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婆子就問另一位上了年紀、頭髮略帶花白的同伴:“老姐姐,您說這可怎麼辦?老爺太太們派我們來見黃家表姑娘,可看黃大人的架勢,似乎不打算讓我們見呀?雖說秦家宗房二奶奶跟黃大人乃是堂姐弟,但看起來似乎黃大人不怎麼買這位堂姐的賬。”
頭髮花白的婆子鎮定地道:“急什麼?頭一回上門,哪兒有這麼容易?黃大人畢竟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規矩自然比秦家宗房二奶奶嚴些。咱們明兒再來便是。多來幾趟,總有他答應的時候。我們名義上可是他堂姐打發來的人,他就算跟堂姐關係再不好,也不能扣著人家的侄女兒不放,也不讓家裡來人去看望吧?”
年輕些的婆子聞言覺得有理,心下安定了些,又開始犯愁:“那我們如今是要回薛家去?就怕事情沒辦好,老爺太太會怪我們。”
頭髮花白的婆子道:“城裡有我們薛家的鋪子,我們過去借宿幾日,也不費什麼事。”
她的同伴有些猶豫:“這樣好麼?萬一叫黃大人知道了,會不會疑心我們不是秦家宗房二奶奶派來的人?”
前者微微一笑:“這有什麼?薛家、秦家和黃家互為姻親,從前秦家宗房二奶奶進城,也不是沒有借住過咱們薛家的地方,你道咱們薛家真是看在她姓黃的份上?還不是給秦家面子?就算咱們住進了薛家的地兒,也不意味著就不是秦家的婆子了。黃大人若要問起,我們只管拿這話告訴他。況且,若不住進薛家的地方,有什麼事要跟老爺太太傳信,豈不是很不方便?”
她的同伴被說服了,一臉的心悅誠服:“老姐姐真不愧是在老太太身邊侍候過的,見識不凡。這趟差事,妹妹就一切都仰仗姐姐了。有事姐姐只管吩咐,妹妹一定照辦!”
頭髮花白的婆子滿意地笑了:“不必如此,你我都是為薛家辦事的。只要能把老爺、太太交代的事情辦好,分什麼誰跟誰呢?”
兩個婆子打得好算盤,卻不知她們去了薛家鋪子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黃晉成耳朵中。黃晉成根本就沒想過要問她倆什麼,直接下了結論:“哼,果然是薛家派來的!”
他心想,薛家本不足為慮,但畢竟是秦家的姻親,在江寧地界上又有些能耐,需得小心應付。只是不知薛家打發這兩個婆子來見黃憶秋,又是為了什麼?他家本是黃憶秋生母黃大奶奶的孃家,若是擔心外孫女,要打發人來尋黃憶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來,用不著打小黃氏的旗號。如此鬼祟行事,定有緣故。他要謹慎些,千萬別讓薛家看出什麼來,給太子殿下帶去麻煩。
想到這裡,他就拿定了一個主意。
薛家的兩個婆子次日又來了一趟,這回似乎遇上黃晉成心情好,終於肯鬆口讓她們見一見黃憶秋了,只是僅許了一刻鐘的見面時間,還得在丫頭婆子的圍觀下見面。
這幾個丫頭婆子,俱是黃晉成想辦法或買或僱或借來的人,雖然都是熟手,但並未嚴格加以調教,只能說還過得去而已。比起黃家用慣的幾個丫頭,自然更好。但在薛家兩個婆子看來,卻是粗鄙得很,不堪大用。
然而黃憶秋的出現卻讓她們大吃一驚。
黃憶秋如今已是裝扮一新,一身水紅繡金線綴珠兒的錦襖,配著白綾子銷金百褶裙,一頭烏髮梳成金陵時下最流行的倭墮髻,插了幾支金珠簪,配上明珠耳墜、翠玉手鐲,一身說不出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