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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足足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回來。這時候秦含真都已經結束了午睡,重新洗過臉,梳了頭,坐在書桌面前練了好幾頁書法了。瞧見她進門,秦含真連忙把筆放下:“怎麼去了這半日?沒受氣吧?”
夏青怔了怔,看向青杏。青杏微笑道:“你只管實話實說就是。我已經把事情始末告訴姑娘了。”
夏青呆了一呆,才跺腳道:“你怎麼能跟姑娘說這些事兒呢?沒得汙了姑娘的耳朵!”
青杏有些不以為意:“我們姑娘聰明著呢,有什麼能瞞得過她去?既然有人想算計她,她若不知情,日後萬一上了別人的當可怎麼好?反正姑娘想知道的事,我是斷不會瞞著的。姐姐也別怕,你是立了功的,姑娘不會怪你。”
夏青哪裡是害怕?她只是覺得這麼做不大妥當。秦含真不過才八、九歲大,怎好跟女孩兒說什麼親事不親事的?這些本來也不是女孩兒應該過問的。
但她這些時日裡,早已被青杏馴服了,心中再無奈,也會照著青杏的話去做:“並沒什麼大礙。叫我的是松風堂的畫眉,她是鸚哥的親妹子。今兒她聽說我們太太知道了端午那天,是鸚哥自作主張叫人照著許家崢哥兒的喜好打扮我們姑娘,就生了氣,發話說一定要長房夫人給一個交代,她就慌了,忙去告訴了她姐姐。鸚哥把我喚去,想問是怎麼一回事,當日的事是不是我告了狀?我就照著青杏先前教我的說法答了她。”
秦含真聽得好奇,看向青杏:“你是怎麼教她說的?”
青杏微笑道:“我叫夏青姐姐跟她們說,當日因將姑娘打扮得格外清爽好看,我們太太瞧著喜歡,問是誰的主意,要賞呢。夏青姐姐這樣的老實人,自然不會做出把別人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的事啦,因此就實話實說,道是鸚哥姐姐幫著出的主意。我們太太得知不是姑娘跟前人的功勞,反而是素來少往來的松風堂的丫頭出主意,就覺得奇怪了,松風堂的人怎會知道我們姑娘有些什麼衣裳首飾呢?這話問出來,夏青姐姐肯定要幫著鸚哥姐姐解說明白的,總不能讓太太誤會鸚哥姐姐存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吧?便說是鸚哥姐姐提了要什麼樣的衣裳首飾,夏青姐姐從姑娘的衣裳首飾裡挑出類似的換上。太太覺得這事兒很奇怪,鸚哥姐姐也未免太熱心了,事關親孫女兒,她少不得要多打聽打聽。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卻也怪不到夏青姐姐的頭上。”
夏青好笑地嗔了她一眼:“這是自然了,照你的說法,我處處都是為了鸚哥姐姐好,方才賣了她,她怎能怪我?她聽了我的話之後,確實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了,怎料到許二夫人上了一次門,就把她拆穿了呢?倒是她妹子畫眉,抱怨了我幾句,說當日三太太既然有異色,怎的我沒提醒她姐姐一聲?若是早有準備,如今也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青杏冷笑:“這如何能怪到你身上?當日她是以長房夫人的名義吩咐的你,直到今日我們才知道是她自作主張。若真是長房夫人的主意,她不過就是聽命行事罷了,我們太太要發作,也只會衝著長房夫人去,斷不會跟她一個小丫頭計較。如今既然說長房夫人並不知情,全是鸚哥在自作主張,那就只能罰她了。不罰她還能罰誰?誰叫她多管閒事呢?我們姑娘的婚姻大事,與她有何相干?要她操這個閒心!”
夏青嘆了口氣:“我與鸚哥姐姐在一處當差幾年,也清楚她的為人。她對長房夫人是再忠心不過的了,處處都想著主子。她既然知道長房夫人的想法,必定要盡她所能地把事情辦好的。不過……也很難說她是不是被人算計了。她才升上一等不久,在松風堂裡是體面,但論在夫人跟前的恩寵,怕是還算不上心腹親信。夫人心裡即便是真的有了什麼想頭,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也不會對外聲張。除了夫人的幾個心腹大丫頭,外人哪裡有機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