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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碩最終交到兒子趙陌手中的銀票,確實只有五百兩。這其中的緣故,趙陌笑而不答,是吳少英替他解釋了。
吳少英大約也覺得十分好笑,面帶嘲諷地說:“廣路他父親自不會把三千兩銀票放在身上,便命人傳話到後宅去取了。沒過多久,後宅送了銀票過來,就只有五百兩。那送銀票來的婆子還說,家計艱難,夫人請大爺花錢不要大手大腳的,如今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把家裡的銀子花光了,難不成全府上下,下半年都要去吃西北風?”
很明顯了,趙碩倒是有心要給嫡長子三千兩銀子,可是他的繼室小王氏不肯,於是只送了五百兩出來,還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說在場的只有趙陌一個,他是趙碩的兒子,即使心中惱怒,趙碩頂多就是生一會兒氣,不會太在意妻子拖自己的後腿。可問題是,當時還有吳少英在!
他一直安靜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他頂著個護送趙陌前來的名號,又只是一名監生,並非官身,所以趙碩除了看在他是永嘉侯秦柏門生的份上,對他還算客氣以外,並沒怎麼把他放在心上,只顧著跟兒子說話了。可他再不把吳少英放在眼裡,吳少英也是永嘉侯秦柏的門生,是一個外人,還是他無法威逼利誘的外人。他與妻子之間的矛盾,小王氏不在意夫主之命,公然違抗的態度,完完全全暴露在外人眼中了!
也許小王氏身在後宅,根本不知道趙陌身邊還有吳少英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別人的眼裡,可趙碩卻是丟盡了臉面。他漲紅了臉,氣得半日說不出話來。趙陌心裡清楚他生的是什麼氣,卻沒打算安撫他,讓他消氣,一直裝作乖巧老實狀,低頭不說話。吳少英臉上也是淡淡的,眼裡的嘲諷一閃而過,但趙碩卻覺得自己看出來了,還沒辦法衝對方發火。
吳少英笑著對秦含真道:“趙大公子當時的表情,實在是精彩至極。你們沒瞧見,太可惜了!”
秦含真聽了,見看一眼趙陌,見他面帶微笑,好象並沒有感覺到生氣,便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我能想象得到,他剛剛才在兒子面前大方了一把,就被老婆拖了後腿,臉上一定會下不來。不知道後來他是怎麼把這事兒給混過去的?”
趙陌微笑道:“父親說,家裡並沒有那麼多現銀,先給我五百兩,過兩日再把剩下的給我送來。”
銀票跟現銀是兩回事,這種東西若不放在家裡,卻要放在何處?
不過趙陌也知道父親趙碩只是要尋個面上過得去的藉口遮掩,便順從地答應下來。趙碩見狀也鬆了口氣,但這筆銀子既然已經許了出去,還是當著永嘉侯的門生的面許的,就不可能賴掉。無論小王氏說什麼,他都必須把錢給足。不過兒子給他面子,趙碩心中還是十分欣慰的。為了安撫今日受了委屈的兒子,他決定要再給趙陌一點甜頭,便問趙陌還有什麼需要。
趙陌沒提什麼需要,只問他一件事:“先前父親答應了把兒子身邊侍候的人送過來,卻到如今都沒聽見訊息,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如今兒子身邊侍候的人,都是永嘉侯府與承恩侯府的奴婢,有許多不便之處。阿貴如今還在養傷,無法動彈,外祖父補給兒子的阿興又不知是否可靠,兒子沒敢讓他直接進府……”
趙碩聽得慚愧不已,連忙道:“從前我們這一房侍候的人,除去被我帶到京中的心腹,還有你帶去大同的小廝以外,剩下的人都滯留遼東王府內。自從孫姨娘和你二弟沒了,蘭雪上京,他們就沒有了侍候的主子,便被王妃遣散了,如今都在我們自己的莊子裡度日,還有人自尋營生去了。先前我寫信回遼東,想讓他們上京,被王妃駁了回來,這事兒才會拖到今日還沒個定論。不過那幾個近身侍候的人都很忠心,我再寫封信過去,叫他們自行上京來尋你,想必一個月內定然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