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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哥雖然遇到了父親張萬全,但不知是不是近鄉情怯的原因,他並沒有上前與對方相認,反而是跑回了酒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不知是不是應該去認回父親,心中更有更多的疑慮。他本以為父親已死,所以才會一去不返,心裡牢記著母親的囑咐,等到長大了,能自由出門,手裡又有足夠路費的時候,就到那位報信的商人所說的父親遇難之所,將父親的遺骨帶回家鄉安葬。可是,父親既然沒死,又為何多年不回家,連封家書都沒有呢?
渾哥心裡想認回父親,卻又害怕會聽到更令人難過的答案,所以退卻了。他回來向心中最為敬重信服的秦老先生求教,想請秦老先生替他做一個決定。也許,他也有幾分想借秦老先生勢的小心思?
秦老先生也不知是否察覺到了這點小心思,他只是沉吟片刻,便道:“既然你認出對方就是你父親,不管是不是認錯,總要當面問過才知道。你方才跟著那人去了他的鋪子,想必還記得怎麼走?我們先吃完飯,喝口茶歇一會兒,就到那鋪子去尋他。”
秦老先生做出了決定,渾哥心下頓時一鬆,好象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是,謝老爺!”
虎勇沒好氣地把他扯到小桌邊上:“趕緊吃飯吧,如今就等你了。”渾哥傻笑兩聲,埋頭吃起了已經放得有些涼的午飯。不過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飯菜上,只怕吃了驢肉燻雞,也不知是什麼味道。
一行人吃飽喝足,會了賬,便下樓離開。
虎勇走在前頭做開路領道兒的。秦老先生一手抱著小孫子梓哥兒,一手牽著孫女秦含真,不緊不慢地走在中間。渾哥落在最後,手裡提著上午買的大包小包,還有從家裡帶出來的茶具等雜物。一行人才下了樓,就被人擋了道。
幾個穿著統一的深藍布袍的青壯男子面容冷厲地從外頭街上走了進來,人多堵住了門口,態度還不大好,惡狠狠地環視店中眾人,其中一個還伸手揪住小二的衣領,大聲喝問:“你們可有見過一個十二三歲大的少年進來?他穿著全白衣裳,長相很清俊。”
小二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這……小的沒看見這樣的人……”
穿著全白衣裳出現在街頭的少年人,是十分顯眼的,若真的進了酒樓,小二不會看不見。他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可那人似乎並不相信,還領著兩個同伴衝進店裡去轉了一圈。
掌櫃的見狀不妙,忙跑過來作揖賠笑:“幾位爺,小的店裡今日當真沒有招待過這麼一位小公子,想必他是到別處去了……”
“閃開!”那人冷笑,“人在不在你這裡,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搜過一遍,自然就知道了。”說完把掌櫃的往旁邊一推,就要上樓去繼續搜,正好撞上了剛剛下樓的秦老先生一行。
虎勇擋住那人,輕輕推開了他:“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沒長眼睛麼?也不看路就撞上來。”
那人踉蹌了一下,頓時惱了,罵道:“你罵誰呢?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家的人,就敢在你爺爺面前撒野?!”
虎勇怔了怔,又好氣又好笑:“那你是哪家的呀?說說看?我倒不知這大同城裡什麼時候有了你這樣了得的人物了,居然敢做起我爺爺來!”
那人張口就要回話,卻被一個同伴扯了一把,低聲道:“少給主家惹事。三爺吩咐過,不許鬧大的。方才有人說,瞧見小公子從後巷走了,沒有進酒樓。我們趕緊追上去找人。”
那人便把話吞了下去,冷笑著對虎勇道:“說出來怕嚇死你。你是哪個檯面上的人,也敢打聽我們家?”轉身與幾個同伴一道走了。
虎勇見他這威風耍得有頭無尾的,也忍不住叫起來:“喂喂喂,你到底是哪家的?真如此了得,就擺明車馬呀!沒那底氣,就不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