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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奶奶收到姚氏派玉蘭傳來的信,得知秦錦春忽發疾病,不慎著了涼,沒法在,一再往後推日子,存心要看她著急的模樣。好不容易,日子定在了二月二十三,明兒就到了,結果今日卻又來了信,秦錦春生病了,必須再將日子往後推!
這叫什麼事兒?!說姚氏不是故意的,都沒有人相信!
裴大奶奶不甘心,她咬牙道:“不成!不能秦家說什麼,我就都信了。既然秦四姑娘生病了,那我也該打發人去瞧瞧。”但她跟秦錦春並沒有什麼交集,借上香的機會相看一事,也是私下與姚氏約定的,還未定親前,怕是不好拿此做藉口。裴大奶奶便轉向裴茵:“你與秦四姑娘也算是相熟,她病了,你打發個丫頭過去探望一下,我再派人跟著,且瞧瞧她病得如何再說。”
裴茵不高興了:“母親!秦四有什麼了不起的?您怎麼就非得認定她了呢?!若是秦二、秦三,我雖然討厭,倒也沒覺得會配不上哥哥。可是秦四又算哪根蔥?!”
“住口!”裴大奶奶沉下臉,“你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囉嗦什麼?!再不聽話,索性你就回自個兒院裡去。我自會打發人以你的名義去探病,豈不省事?!”
裴茵眼圈頓時一紅,心裡委屈得不得了。她也是為了哥哥著想呀!為什麼母親要這樣斥責她?自打她拒了蔡十七那門親事,家裡人對她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為了父親和哥哥的前程,母親就連這一點骨肉之情,都不念了麼?!
裴茵拿帕子捂了臉,含淚奔了出去。裴大奶奶有心要叫住她,但想到這個女兒只會給自己添亂,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就讓她回房去算了。裴大奶奶就沒有再理會閨女,而是讓人把兒子裴程給叫了過來,將相看日子推後的事兒告訴了他。
裴程對母親一向是惟命是從的:“推後就推後吧,兒子都聽母親的。”
裴大奶奶便告訴他:“眼下也不知道你祖父能撐多久,秦家那邊推三阻四的,怕是也不大情願與我們家結親,再照著他們的意思推託下去,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你定下親事?等你祖父撐不住了,你再想娶到這般出身的姑娘,可就難了!秦四姑娘是我好不容易為你物色到的媳婦人選,再沒有比她更適合你的了。我也找人給你們合過八字,確定她能旺我們家,方才厚著臉皮上門去求親。此事必須成功,不能失敗!如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給我們揮霍了,一旦定下了相看的日子,你必須要聽我吩咐行事,最好當天就把婚事定下來,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裴程聽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婚姻大事,怎麼可能當天就定下來呢?”那還是頭一回相看呢!誰家娶媳嫁女,不是相看上好幾回,看了又看,才能定下的?
裴大奶奶卻道:“若是在平日,一門婚事當然不可能這麼草率定下。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必須要儘快與秦四姑娘定親。不得已時,也只能用上一些小手段……”
她如此這般給兒子傳授了一番機宜,裴程早已聽得愣住了,半天才道:“這這這……這如何使得?!這絕非君子之道!”
“有什麼使不得?!”裴大奶奶冷哼一聲,“姑娘家最重的就是名節,只要拿捏住了秦家四姑娘的軟肋,這門親事就算是成了。我們家又是國公府第,你是嫡長孫,哪一點兒配不上她一個六品閒官的次女?興許她心裡一時會有些委屈,也許秦家那邊還會有些閒話,但那都不要緊。等親事定下來了,你媳婦進了門,一切已成定局,你再好好待她,把她哄得迴轉,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