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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錦儀有些吃力地把特製過的高跟繡花鞋脫掉,頓時大大鬆了口氣。
為了讓自己瘸得不那麼明顯,她如今穿鞋都是穿特地的高低跟,左右腳的鞋底是不同的厚度,再拿布帶綁緊了腳踝的位置,只要走路慢一些,勉強可以糊弄過去。只是這厚底的繡花鞋比尋常鞋子要重,她又擔心走路時會掉了鞋,叫人看出來,於是特別做了些加固的措施。如今她已經可以放心穿著鞋在外行走了,就是脫鞋的時候稍微麻煩點罷了。但想到可以靠這個法子去騙過外頭的人,她心裡安穩了許多。
可就算如此,她也知道,這不過是在騙人罷了。一次兩次的能糊弄,真的長久生活在一起了,哪裡還能糊弄得住人?她只盼著能找到個粗心些的好人家,等嫁過去了別人再發現她的腳有問題,到時候她少出門些,就不會丟婆家的臉,然後趕緊給婆家生了兒子,地位也就穩了。腳有殘疾又如何?當家主母又不是靠腳做的。她家世好,模樣兒生得好,又能生兒子,還能當家理事,不就是腳有點小瘸麼?又不是斷了腿,誰還能嫌棄她?!
秦錦儀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主意非常正。
丫頭玉樓從門外走了進來,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對秦錦儀說:“姑娘,我打聽到一些訊息,是關於四姑娘議親的事兒!”
秦錦儀皺了眉頭:“哪個稀罕聽她的事兒?”但又馬上問,“說的是哪一家?是六品官還是五品?能攀上個四品的官兒,就是她上輩子燒了高香了!”她壓根兒就不信秦錦春還能攀上高門大戶。
玉樓欲言又止,面露難色,沒有回答不說,還小心翼翼地偷看秦錦儀的表情。
秦錦儀見狀把臉一沉:“怎麼?有話就說!有什麼好瞞的?!”玉樓不是她從前用慣的人,從前侍候慣的畫樓弄影,雖然陪著她在莊子上吃了苦,但她被祖母接回家中後,秦錦春心裡不高興,卻又不好駁了祖母的話,便拿她的丫頭撒氣,已是將她二人攆了。秦錦儀也不在意畫樓弄影二人去了何處,反正家裡又不會缺了人給她使喚。只是小薛氏後補上來的玉樓等幾個丫頭,遠不如畫樓弄影侍候得精心,又不知是否可信。秦錦儀並未重用,只叫她們侍候自己的飲食起居,觀察了幾個月,才挑中這個叫玉樓的,還有幾分機靈,手頭正好急等錢使,她多賞了幾兩銀子,玉樓就一心奉她為主了。秦錦儀有時會讓玉樓去打聽點兒事,用著還算順手,只不過小丫頭上不得檯面,做事總是透著小家子氣,哪裡及得上畫樓弄影這兩個承恩侯府出身的能幹?秦錦儀手上沒人可用,也只能認了,有時候就不得不忍一忍。
於是玉樓便頂著秦錦儀忍耐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說:“好象,是什麼國公府,姓裴的,說是三房三姑娘及笄禮那一日,去過三房做客,剛好跟四姑娘相看了一回。”
秦錦儀一怔,國公府?姓裴的?那不就是裴程麼?!她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個溫和俊秀的貴公子形象,回憶起他彬彬有禮地向她道歉,關心地問她腳傷如何的情形,心裡忽然就有些不高興了:“原來是裴國公府的嫡長孫。他家……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人家,只是仗著老國公還在罷了,兒孫們都沒什麼出息。等裴國公沒了,他家就要敗落了。父親與母親不是總說要給四丫頭尋一門好親麼?就找到這樣的好親?真真還不如去拍長房與三房的馬屁呢,說不定還能說個高門大戶裡的庶子什麼的。”她頓了一頓,“看在長房與三房的面上,別人興許不會嫌棄四丫頭呢?”
玉樓小聲道:“那裴國公府,也沒姑娘說得這麼糟……他家好象答應了大爺,說是能幫大爺重新做官來著,還說要給他家的小少爺求一個官職。等姑娘嫁過去了,直接就有現成誥命做呢!”
秦錦儀沉下臉:“胡說!裴程又沒有功名在身,哪裡能做什麼官?裴家要是有這個能耐,如今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