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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陌的生日剛過,今科會試就開始了。秦簡、王復林、於承枝與胡昆,連帶秦錦華的未婚夫婿唐涵,通通都是要下場的舉子,都進貢院去了。
算算時間,他們也快要考完了。
為了保證這幾位舉子能夠清清靜靜地備考,吳少英決定自己婚期的時候,還特地把日子挪到了他們會試結束之後。否則,他還擔心這幾個師弟與小輩會因為參加他的喜宴,喝多了或者樂瘋了,以至於精神不佳,不能以最好的精神狀態參加考試呢。
不過他大概也是想得太多了,幾個要下場的舉子,除了秦簡年輕,還是頭一回,對自己的學問又有些沒信心,所以有些忐忑不安以外,其他人全都非常淡定。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半點兒沒有緊張過。等到他們出了考場,幾位年紀稍長的舉子上了馬車,倒頭就睡。唐涵略顯得有些憔悴,卻還能彬彬有禮地向眾人行禮告辭,方上了自家馬車離開。只有秦簡頂著一雙黑眼圈,面色蒼白,虛弱地在書僮的攙扶下,匆匆與駕車的趙陌打了聲招呼,便爬進車廂,然後一路閉目養神回了家,根本睡不著,卻也沒精神與趙陌搭什麼話。
秦簡這幾日可著實遭了大罪。他運氣不大好,被安排到了一處不大理想的位置,距離茅房不大遠,因此氣味不大好聞。他又是自小嬌生慣養的,哪裡受得了這種苦?哪怕考試之前,秦含真曾經出過主意,在秦柏與吳少英的監督下,讓他與王復林他們一塊兒在家裡進行了幾次模擬考,就是在園子裡搭出幾間考棚來,讓他們適應適應,也免得因為不習慣考棚裡的環境,而導致發揮失常。秦簡當時覺得自己適應得不錯,鄉試也一直順利熬過來了,卻萬萬沒想到自家運氣會如此糟糕,竟然會在會試時遭受這樣的打擊。還好他的位置並不是在茅房邊上,隨身又帶有薰香,勉強還能抵擋一二。否則他這幾天說不定會因為食不下咽,睡不著覺,直接暈倒在考棚中了,還提什麼考試呢?
他回到家裡,從頭到腳足足洗了三桶熱水,才覺得把身上的異味給洗乾淨了。待換了一身乾淨的新衣裳,回到前頭,享用家人專門為他準備的補身體又好克化的美食時,還在抱怨:“開頭那幾日,我是勉強支撐的。幸好題目不算太難,有一些三叔祖還讓我做過類似的文章,我覺得自己答得還不錯。只是後來外頭的氣味實在難聞,我吃得不好,晚上又不大睡得著覺,只覺得又冷又餓,難受極了,頭暈腦漲的,答題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寫了些什麼。我就是牢記著三叔祖教的東西,勉強湊出了一篇文章來,大約還能見人,但說出彩,是不可能的了。”他嘆了口氣,遺憾不已,“恐怕這一科,我要落第了。”
秦含真今日特地過來看堂哥,聞言便笑著安慰他:“這有什麼關係?大堂哥還是頭一回下場呢,以你的年紀,就算落第了,也沒什麼要緊的。歷代的狀元、榜眼、探花什麼的,在高中之前也不知考過多少回,落過幾回榜,大堂哥這樣算什麼呢?只當是練手,積累一下經驗。這科不行,下一科自然就更有把握了。”
許氏也緩緩點頭:“三丫頭這話說得不錯。誰敢說自己初次下場就定能高中呢?崢哥兒的父親當年,也是落第了兩回,方才得中。崢哥兒若不是要守孝,即使參加了這一科春闈,也不敢說定能高中,名次更是不好說。簡哥兒你到底年輕,直到這幾年才正經跟著你三叔祖讀書,從前沒遇著好先生,在功課上也不愛用心,能考得舉人功名,就已經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你也不必想得太多,只管回屋去好好歇兩日。等榜單出來了,若果真不中,再苦讀三年就是了。”
姚氏在旁面上帶著笑,心裡卻早已不悅得很了。她兒子那麼出色,年未及冠就已經是舉人了,哪裡比許崢差?許崢也不過是舉人而已!年紀還比秦簡大呢!婆婆還說什麼秦簡從前沒遇著好先生,在功課上不用心,秦簡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