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許氏聽得目瞪口呆。
這些所謂八字不好給許家帶來晦氣的說法,根本愚昧不堪。當初許大夫人給嫡親長孫挑媳婦時,自然是對過八字的。由於許大奶奶心中不情願,魯氏的八字還不止請一位高僧看過,連京城裡稍有些名氣的道士都被問過了。所有人都說,魯氏與許崢的八字雖然稱不上天作之合,卻也是合得來的,大體上是個中平、中順的結果。對於一心想要給孫子挑個家教品行都上佳的書香門第女子為妻的許大夫人而言,這就已經足夠了。當時許大奶奶也沒有提出異議。如今她再拿魯氏的八字說事兒,豈不是胡鬧麼?
許氏訓斥了許大奶奶一番,各種理由攤開來說,然後道:“大嫂當日亡故,本是因為久病之故,但其中未嘗沒有你處處不肯順從,氣著她的原因。至於大哥中風,卻是舊事所致,怪不得旁人。崢哥兒會試不順,有運氣不佳的原因,也有你們攔著不許他出門遊學,又連番做下蠢事,敗壞了許家名聲,以致崢哥兒缺了師長指點的緣故。還有與桂家生隙之事,難道不是你們自己犯了糊塗?!崢哥兒沒考好,你們就早早讓他放棄這一科,兩年後再來便是了。明明知道大哥病情加重,你們還要瞞著親友,竟然還想矇騙桂家,桂家人心裡不生隙就奇怪了!岫姐兒如今處境艱難,都是拜你們做父母的所賜!桂家原本是一樁好親事,連我都覺得往日想錯了,結果大好局面都叫你們敗壞了,如今還有臉把責任算到魯氏身上去?你們這分明是欺負她孃家人不在跟前,又一向安靜柔順,從來不爭不吵的,豈不是杮子尋軟的捏麼?!”
許大奶奶聽得滿臉不自在,強自爭辯道:“姑太太這話也未免太抬舉魯氏了。她哪裡是什麼安靜柔順,不爭不吵,她壓根兒就沒把公婆放在眼裡,連崢哥兒她都不上心!做兒媳婦的,既不知道討好婆婆,也不知道溫柔小意服侍夫君,整天板著個臉,話都不多說一句。她的心只怕根本就不在我們許家,早就不想嫁進來了。只不過他們魯家要臉面,不願意擔那毀約的壞名聲,才把女兒嫁過來的罷了。我說要崢哥兒休了她,她也沒哭,反而冷笑著說等著我們給她送休書,分明更樂意被休了呢!”
許氏半個字都不肯信,魯家女可能會冷淡一點,但品行是無可挑剔的,就如同大嫂許大夫人,何嘗不是行事霸道又對小姑子、兒媳婦們冷淡的人?但她對兒孫們的心意,卻不是假的。魯家女兒的家教,本來就是講究端莊自持。
許氏訓斥許大奶奶:“胡言亂語!哪裡有女子樂意被夫家休棄的?你休要因為看她不順眼,便什麼罪名都往她頭上栽!”她轉頭看向許大爺,“你是男人,平日裡也拿出點魄力來,不要事事都由得你媳婦胡鬧!她這兩年做了多少蠢事,把家裡都禍害成什麼樣了?你還要對她言聽計從,是真的不要前程了麼?!”說得許大爺唯唯諾諾,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真有心要壓制一下妻子了。
許氏又轉向許崢:“魯氏是你結髮妻子。雖然她沒法幫你考上進士,也不能為你帶來高官厚祿,但在你埋頭苦讀的時候,她為你侍奉公婆,照顧姐妹,打理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你母親糊塗,你又是個孝順的,但盲從不是真孝順。若只知道事事依從你母親的意願行事,卻把自己的前程給誤了,也把許家的名聲給葬送了,豈不是讓你母親成了許家的罪人?那你又把你父親置於何地?把你列祖列宗置於何地?!這哪裡是真孝順?分明是不孝呢!對於你母親的話,什麼事該順從,什麼事該勸著些,你心裡也要有數才是。”
許崢面露愧色,低頭應是。雖然他腦子裡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判斷母親的話什麼時候該順從,什麼時候不該,但他心裡清楚,姑祖母許氏的話是正理,他沒有理由不答應下來的。有不明白的,過後慢慢細想就是了。
許大奶奶見許氏似乎把丈